“童老師連著三天夜戲了吧?”
“可不是嘛,拍攝周期太趕了,還好童老師夠敬業。”
“童老師真是完美偶像了,業務水平高,性格溫柔謙遜,從來都不爭不搶——”
“噓,童老師要休息了,我們去那邊,彆吵到他了……”
……
童然躺在片場的懶人椅上,將毛毯拉至胸口往上3cm的位置,半側過身,露出最好看的右半張臉。
性格謙遜?不爭不搶?
嗬,那我現在估計還在群演堆裡扒灰吧?
童然於無聲中彎起嘴角,慢慢閉上眼睛……
“童然!都幾點了你還躲在這兒睡覺,我找了你半天!”
誰?好吵。
“你聾了,聽不見我跟你說話嗎?”
童然艱難地睜開眼,隻覺得頭痛欲裂。
他下意識揉了揉眉心,忽地一頓。
視線所及處不是他熟悉的片場,而是一方狹窄的樓道間,門口還站著一個神情不善的陌生男人。
不,好像也不陌生?
童然發現自己腦中多了一段記憶,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
記憶的主人也叫“童然”,今年十八歲,正在參加一檔名為《全民偶像》的男團選拔賽。
比賽頭幾期,“童然”順風順水,人氣穩居前三。但首場公演結束後,他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莫名其妙就被針對了。先是網上有人爆出他各種黑料,再是節目組不做人玩陰間剪輯,混合雙打之下,他就成了觀眾心中強拉top炒cp、陷害隊友、刷票作弊的囂張皇族,排名直線暴跌。
突如其來的網絡暴力,以及同期訓練生們隱隱的排擠,都給“童然”帶來了極大的壓力,隻能借著自虐式加練發泄情緒。
可就在第三場公演開場前,“童然”忽感胸悶心悸,想找個清淨的地方透透氣,哪知猝死在了樓道間。
而此時,童然卻成了“童然”。
“……”
認識到自己應該、也許、可能穿越了這件事,一位姓童的先生緩緩閉上了眼睛。
“童然!你到底在磨蹭什麼,還想不想上台了?”
上台?童然眼皮一跳,驚悚地意識到自己正麵臨著一樁大麻煩——比賽第三場公演即將開始,可他既不會唱也不會跳,是要上台被淩遲嗎?
“不想。”
“那你還不——”選管的憤怒凝固在臉上,“什麼?”
“不想上台。”
“……”選管跨步衝來,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不想你也得上,要不就等著你們那個窮逼公司賠到破產吧!”
一路上,童然也沒掙紮,像隻綿羊般乖乖被拽走,他還在梳理著原主的記憶。
記憶並不連貫,主要集中在參賽以來的三個月,要麼就是諸如親人離世、簽約公司等人生大事。而原主的經紀公司的確又小又窮,連原主初舞台選歌的版權費都是東拚西湊來的,根本付不起違約金……
好在他似乎繼承了原主的身體記憶,冥冥中仿佛知道該怎麼唱跳。
“你傻愣著乾嗎,進去啊。”
童然一回神,發現不知不覺已走到了備采間門口。
見他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選管不耐煩到了極點,“腿瘸了還是不認門?是不是得用八抬大轎來抬你啊?”
童然從醒來就聽這人像鴨子似的嘎嘎叫,你不搭理吧他還越發來勁兒,索性就問:“附近有防疫站嗎?”
選管沒反應過來:“什麼?”
“建議你去打一針狂犬疫苗。”
童然扔下這句話就推開門,突然放大的喧囂聲堵住了選管還未出口的叫罵。
備采間裡很熱鬨,相熟的訓練生們聚在一塊兒閒聊,有人注意到童然來了,卻懶得招呼。
童然也不在意,徑自坐去了空置的一排。
他的坐姿端正筆挺,肩頸線延伸成利落的直角,仿佛此刻並非在選秀現場,而是在參加什麼重要的頒獎晚宴。
一名練習生湊了過來,對方長著標準的娃娃臉,說話也軟軟糯糯:“小然哥你怎麼才來啊,我看你臉色不好,是太緊張了嗎?”
童然不著痕跡地打量對方,心裡默報出娃娃臉的資料:貝亞楠,十八歲,原主三公的隊友兼C位,是真借著和top炒cp吸血上位,又深諳茶藝之道屢次帶原主節奏,為節目組的移花接木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懂了,穿越裡的F級炮灰。
“我粉擦那麼厚,你還能看出我臉色不好?”
貝亞楠愣了愣,盯著童然好似刷了層牆粉的小醜妝,隔了好幾秒才回:“他們說你臉色不好。”
“誰說的?”童然有意無意瞟向附近幾位隊友。
貝亞楠這回是真卡殼了,“啊,對哦,誰說的?哈哈,我就是聽說。”
“哦,聽誰說的呢?”
“……”
耳邊終於清靜,童然滿意地翹了翹唇。
他漫不經心整理領口繁複的皺褶,腦中預演著待會兒的舞台——既然已經決定要上,那就一定要贏!
可就在這時,意識裡猝不及防響起一道機械音:“檢測到宿生命值即將歸零,須在1小時內完成一場有百名觀眾的魔術表演,否則必死無疑。”
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