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閒嘴上雖拒絕了,心裡卻放不下,還是點開了童然給的地址。手機界麵切換成直播APP,房間名字清純不做作——Justforfun(隨便玩玩).
但如脫衣局這樣火爆的玩法,當然隻能麵向海外觀眾。
此時房間裡已湧入不少人,儘管大家都不知道Dedi要直播什麼,卻一點不妨礙他們的熱情,係統表情刷得飛快。
“準備好了嗎?”修懶懶地問。
“好了,”童然將手機交給徐柳,回頭問,“我先選桌是嗎?”
“嗯哼,賭約既然是我提的,桌台就由你來選,以免大家懷疑我提前作弊。”修從侍應生手裡接過一杯香檳,淺酌了一口,“選好桌,我們再來製定這一局的玩法,製定權每局輪換,如何?”
“那就這桌吧。”童然隨意指了最近一張桌台,“第一局製定權給你。”
修斜睨他一眼,倒也沒客氣,視線掠過桌上擺的骰盅,“搖骰,誰點數大誰贏。”
童然一愣,以他們的手段,即便不接觸賭具也能讓所有骰子都是六點,“和局怎麼辦?”
修:“和局就算有製定權的人輸。”
兩人商量好,便開始挑人。
童然早就有了目標,是這張桌子上的一名黑人,對方身著橘色西服,內搭同色馬甲和一件白襯衣,領口係著領結,胸前還彆了一朵做工精致的裝飾性假花,舉手投足間都是上流紳士的範兒。
但童然早根據一些細節判斷出,黑人隻是一名“薩普”。
“薩普”代表了非洲一種文化,該群體的成員總是穿著五顏六色的正品高奢西裝,手持昂貴的手杖,腳踩數千甚至上萬美金一雙的皮鞋。但他們大多數隻是社會最底層的一群人,生活落魄,甚至食不果腹。
他們將畢生積蓄貢獻給了幾件名牌,時尚是童話中的水晶鞋,生活是十二點的鐘聲。
童然之所以選中這位黑人,是因為“薩普”總以紳士自居,一言一行都要維持體麵和休養。
如果請他幫忙,對方必然會配合,也絕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故意搗亂。
“我選這位先生。”童然走到黑人麵前,態度友善地問,“請問怎麼稱呼您?”
黑人矜持又不失禮貌地微笑,“馬克西姆。晚上好,我的朋友。”
童然提出自己的需求,獲得了馬克西姆的首肯,而修也選好了代替自己出戰的人,正是三位比基尼女士中的茜茜。
賭場裡沒有秘密,賭徒們很快聽說了這場規則新奇的賭局,許多人都圍了過來,甚至有人詢問荷官能否臨時開盤賭誰贏。
在他們之外,還有不少普通遊客,其中一半是衝著世界魔術大會而來的魔術師——沒有人不認識童然和修,沒有人不知道雙方還有一場懸而未決的魔術對決,對於眼下的賭局,魔術師們隻會更加期待。
骰盅不輕不重地搖晃,裡麵各有五顆骰子。
兩位代言人的手法都不算嫻熟,童然和修分彆坐在他們身邊,全程似乎什麼都沒做。
但在臨開盅前,修朝著茜茜的骰盅做了個投擲的動作,骰盅扣在桌麵的縫隙裡冒出一陣白煙。
“可以開了?”修在對童然說話,眼睛卻盯著徐柳手中的鏡頭。
童然向馬克西姆點頭示意,“麻煩了,先生。”
骰盅同時揭開,馬克西姆一下瞪圓了眼,他居然搖出了五個六點!這簡直不可思議!
但更大的驚呼聲來自對麵,茜茜的骰盅下,除了五個六之外,還有五個一。
“怎麼有十顆骰子?作弊了?”
“Oh,shit!骰子被切成了兩半!”
五顆骰子每一顆都對半切開,自然成了十顆。
而六的對麵,正好是一。
“嘖,好像是我的點數比較大?”修揚了揚眉,“Dedi,你想先脫哪件?”
滿場嘩然。
觀戰者們直至此刻才知道賭注是什麼,尖叫和起哄聲幾乎掀翻屋頂。
直播間也徹底沸騰了,遊客大都支持童然,才會關注童然的直播,他們當然不想看童然輸掉,但如果是脫衣服——
【立刻!馬上!我可以!!!】
徐柳擔憂地看了童然一眼,卻見對方已拉下夾克鎖扣,脫掉了外套——沒事沒事,還有一件T恤,關鍵部位都一點沒露,等於就沒有輸——
“我比你多穿了一件,不占你便宜。”
童然乾脆利落地脫下T恤,隨手扔到了台桌上。
徐柳:……
圍觀人群:0.0
直播間:???
【Dedi真男人!!!】
【可惡!Dedi性感的小腹都被桌子擋住了!修·傑克遜你給我一直贏!我要看海妖變人!】
【啊啊啊淡粉色!還是熟悉的淡粉色!!!】
【隻有處男才是淡粉色(笑臉)(疑惑)Dedi不是談戀愛了嗎?】
【你在說什麼屁話,我不是處男也這樣。】
【滾!誰關心你什麼顏色?沒看出我是在許願嗎?】
【你有多恨Dedi,談戀愛了還是處男,要不是Dedi不行,要不是男/女友不行。】
“不行”的男友:“……”
陸思閒麵無表情,點了清屏。
他盯著屏幕上的一抹白,不免有一點困惑——這就是一流魔術師信誓旦旦的“我不會輸”?
到底是童然太自信,亦或者,僅僅是誘敵的戰術?
其實童然也沒料到開局就慘遭打臉,他以為修純粹是想和他比拚魔術手法,思維受到了慣性規則的限製。
“冷嗎?”修興味地打量著童然的身體,猶如在欣賞戰利品,他對同性一點興趣都沒有,這麼做隻是存心羞辱,想讓童然更難受,“我真擔心害你感冒。”
“不冷,謝謝。”童然神色如常,“下一局,我們玩Master。”
修笑容一凝:“什麼?”
童然不作解釋,反而看向馬克西姆,後者會意道:“Master,在我們非洲很流行的一種撲克遊戲。”
修還沒說什麼,茜茜已經挽著他的胳膊,撒嬌地晃了晃,“親愛的,我不會。”
“擔心什麼?有我在。”修譏誚一笑,對方想借冷門項目取巧,未免太小看他了。任何賭博遊戲,他隻用聽一遍規則就能記住,即便不知道規則,他也能根據旁人出牌的規律推導出正確玩法。
“看來傑克遜先生沒有異議。”童然用了陳述句。
修聳了聳肩,“我無所謂。”
“那我先交代一下規則。”
Master的規則略有些複雜,但童然解說很詳細,在場大多人心中都有了數。
“行了,開始吧。”修食指扣了扣桌麵,露出一點不耐煩。
“彆急,我還沒說完。”童然合攏示範用的撲克,抬眼看修,“請你將雙手放在桌台中間。”
修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依然照做。哪知童然忽然握住他雙腕,將他雙手扣在了桌上。修下意識想掙脫,腕骨的力量卻如鐵鉗一般,讓他無法挪動分毫。
對麵的少年一雙眼牢牢鎖住他,帶出極強的攻擊性。
兩人一個半身赤/裸,一個衣著整齊,分明該是修更占上風,此刻卻氣勢顛倒,攻守異位,仿佛童然才是上一局的贏家。
“什麼意思?”修壓著火問。
童然鋒利的眉眼瞬間化開,笑容燦爛:“這一局,我們就這樣玩。”
修愕然,“那我們還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