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不要!!!!!!!!】
國內直播間剛一修複,觀眾們就看到了這樣驚險的一幕,頓時慌了神。
【可可在乾什麼?被逼著自/殺?!】
【警察呢?廢物怎麼還不來?!】
【我不敢看了,直播間這都不關嗎?不是不允許血腥暴/力?】
平台這會兒也正傻眼呢,不知道該不該強製關閉房間。他們沒有接到上麵的通知,老板又舍不得這麼大的流量,當即一狠心,決定能播一會兒是一會兒。
而就在這時,屏幕上的童然忽地扣動了扳機——
空彈!
無數觀眾在這一刻都有種虛脫的感覺,三名綁匪也愣了愣。
“嗬嗬,運氣不錯。”綁匪抬了抬眉,“你問吧。”
童然沒有半分猶豫:“是誰讓你們綁架我的?”
綁匪預料到了童然會問這個,玩味一笑,“抱歉,我不知道。”
這明顯就是耍無賴了,即便他們不知道主使者具體的身份,也能透露一二信息。但童然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他這麼問,隻是為了迎合普羅大眾的邏輯,同時也是想對外說明,這些人綁架他的確是受人指使,而非單純地製造恐慌。
童然再次舉起了左輪/槍。
每一次扣動扳機,彈膛都會自動旋轉一格,就連綁匪自己都不知道那枚子彈會在哪一格。
但他們並不在意,叫帕帕的綁匪甚至鼓動同伴們拿錢押注,絲毫不把人命當回事,仿佛童然隻是個玩具,或者,一個死人。
“哢——”
第二槍也是空彈!
童然重重地吐出口濁氣,收看這場直播的人也都歡欣鼓舞。
國內觀眾們已經看出了端倪,加上網外直播並沒有中斷,有人翻牆看過以後便將遊戲規則轉述了回來。
“寶貝真棒。”綁匪鼓了鼓掌,另外兩名同夥也吹響了口哨。
童然像是還未能從劫後餘生的狀態裡平複下來,緩了許久才問:“誰告訴了你們我的行程?”
綁匪麵色微變,旋即皮笑肉不笑地說:“誰叫你倒黴,碰巧被我們給遇上了。”
碰巧?哪有這麼巧?
童然出發去市區的時間很隨機,綁匪卻能提前埋伏在路上,要麼是一直在盯梢,要麼是有隨行的人出賣了他的行蹤。兩者之間,童然更傾向於後者,因為以他的五感,被長時間盯梢不應該一無所覺。
而他隨行的人除了凱恩,就隻有從美國飛來的醫護小組,以及在太陽/城請的四名保鏢……
答案呼之欲出,童然已從綁匪的語氣裡得到了確認。
這件事可以算作他和凱恩的疏忽,但那幾名保安都不是剛果籍人,雇傭地點又是在南非,誰又能想到他們會和本地勢力勾連?
“寶貝,怎麼不繼續了?”綁匪瞟了眼被童然放在桌前的左輪/槍,意味不明地問,“是對我的回答不滿意嗎?”
童然抿直唇角,“沒。”
還剩下三槍,童然卻不像前兩次那麼果決,他的右手攥成了拳,胸口的起伏非常明顯。
冷汗順著額頭滾落,沒入了深黑的眼罩裡,童然咬了咬牙,握住了槍柄。
就在他舉槍的一瞬,國內直播間突然黑屏,頁麵彈出一行小字——該主播涉嫌違規,正在整改中……
死寂的屏幕仿佛不祥的預言,未知的想象更是恐懼的根源。
一些有條件的網友都顧不上咒罵,立刻切換至另一個直播間,就見童然的第三槍已經打完,依舊是空彈。
“雇傭你們的人說要殺了我嗎?”童然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他確信綁匪們最終會撕票,否則不可能同意這場隨時能要了他性命的遊戲,但他不確定是綁匪自己的意願,還是雇主的要求。
或許是綁匪覺得無聊了,想要變一變套路,又或許意識到答案並不重要,竟很乾脆地給出了答案,“是。”
不是在撒謊!
童然判斷出這個結論,頓時對童亦辰有些刮目相看了,他還以為就對方那種壞都壞不徹底膽子,頂多把他綁到哪個“集中營”挖礦,結果還真敢殺人。
到底出什麼事了?雖然過去一年多童亦辰也屢屢搞事,可都是小打小鬨,這回是受了什麼刺激,難道就因為那份對賭協議?
童然握槍的手微微用力,槍口垂向桌麵,很久都沒有挪動一下。
“寶貝害怕了嗎?”綁匪把玩著手裡的“沙漠之/鷹”,似笑非笑,“你還有兩次機會,再有兩次空槍,你就自由了,你想放棄自由嗎?”
童然仿佛受了蠱惑般,慢慢地抬高右手……
“砰——”
一聲槍響,空氣裡彌漫著硝煙的氣息。
鮮血迸濺在童然眉心,但槍口所指卻並非他自己。
出人意料的變故隻在瞬息間,驚呆了每一個旁觀者。
當帕帕看見同伴炸開的眼球時,臉上甚至還殘留著凝固的笑容,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童然竟衝著他們開槍,而且毫不猶豫!
身體比大腦反應給快,帕帕舉槍就射,子彈打在椅子上,被捆在椅子上的童然卻消失了,椅背上隻掛了一副冰冷的手銬。
危險!
帕帕瞳孔急縮,當即回身射擊,生死之間的直覺救過他無數次,這一次同樣不例外,他提前擊倒了想要朝他開槍的人,可那個人竟是他另一個夥伴,一直守在門口的夥伴!
對方為什麼要偷襲他?那個東方小子又去哪兒了?
念頭飛轉間,帕杷後腦驀地一痛,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在倒地前他隻剩下一個念頭——不該和魔術師玩遊戲。
木屋裡恢複了寧靜,晚霞如殘血一般照如入屋內,地上躺著三個人,唯一站著的那個微斂著眉眼,正用一塊黑布擦拭著槍托的血漬。
“宿主,還有一個綁匪正在往這邊趕來。”
“知道了。”
童然扔下黑布,將昏迷的帕帕以及生死不知的兩個綁匪都拷了起來,獨自走出了木屋。
背光的身影消失在屏幕裡,直播間早已瘋狂——
【我艸!!!!!!!!!!!】
【這個結果??我他媽是在看《紐約□□》嗎??】
【Dedi殺人了????】
【被子彈貫穿眼睛不一定會死,而且重點也不是殺人,這難道不是自衛?】
【Dedi早就知道那一槍有子彈?門口那個綁匪為什麼要朝自己人開槍?我怎麼看不懂了?】
【Dedi又去哪兒了?】
……
等董心蕊哆嗦著連上外網,終於打開直播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群魔亂舞的彈幕。
她臉上還有未乾的淚跡,眼裡卻一片茫然,發生了什麼?
這時,她看見木屋的門口隱隱多出一道黑影,那影子越來越近,逐漸露出真容。
畫麵裡,童然微微仰起了頭。
暗紅的夕陽照在他臉上,切割出深邃的陰影,也照見了他眼角垂掛的一滴血珠。
董心蕊心臟重重一撞,就見童然調轉了視線,朝她——不,是朝著鏡頭看了過來。
她看見他笑了。
她聽見他說——
“這一次,我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