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叫做1夜白頭,大概的意思就是說1個人悲傷到了極點,結果1晚上就白了頭發。
在此之前,葉晨也就是把這個成語當做故事聽,但是當他再次在辦公樓門口見到張林後,他也就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僅僅幾天不見,張林的頭發就白了1半,而他走路的時候也沒有了往日裡的精神頭,額頭上的皺紋更是深了幾分。
雖然張林今天穿的依舊是他平時最愛的中山裝,但葉晨要是走在大街上,哪怕他和張林走了個麵對麵,他也不會認出來對方的。
雖然葉晨對張林挺反感的,但是當他看到張林形單影隻的在那兒收拾東西的時候,他的同情心還是泛濫了,隨後他也快步來到張林旁邊,幫著他收拾地上的物品。
張林最恨的人就是葉晨了,而直到現在,他都以為是葉晨跑到油田機關告的狀。
所以當他1臉感激的轉過頭的1瞬間,他臉上的笑容也就瞬間僵硬住了。
隨後,張林更是1把就拽住了葉晨的手,隨後更是1臉陰狠的對著葉晨道:“葉晨,我不用你幫忙,你給我滾!”
“張大,有些事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葉晨雖然心裡有些彆扭,但他依舊耐著性子解釋道。
“你這人真虛偽!看到我倒黴了,你就高興了?是,我是貪心,我是想多賺點錢!可我這麼做有錯嗎?
我在油田兢兢業業的乾了1輩子,我的身體落了1身的毛病,我這麼多年就沒什麼時間陪我的家人!可我落下了什麼?老子除了憋屈,我他麼什麼也沒落下!我兒子到現在還在首都租房子住呢,他現在都覺得我這個父親沒有用!我就是想用最後兩年給我兒子買套房子,彌補1下他,這有錯嗎!”張林歇斯底裡的喊道。
雖然98年這會兒首都的房子並不貴,但這會兒油田乾部的工資也沒比普通員工高多少,再加上張林的妻子沒有正式工作,所以他們這1家人的日子也是過的緊緊巴巴的。
葉晨被張林這麼1吼,他1時間也不知道說點啥好了。
說同情他吧,這種話可彆讓彆人聽到,否則彆人1準兒說他“屁股歪了”。
勸他兩句吧,葉晨又發現自己真的不知道說點啥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林指著葉晨的鼻子說道:“你小子彆他麼得意!我告訴你,混咱們官場的,你爬的越高,摔得越狠!老子起碼還能正常退休,我還能有自由!可你要是出了事兒,你就等著1輩子在號子裡呆著吧。”
張林這話說的太難聽了,而葉晨也終於忍不住道:“張大,咱倆不1樣。”
葉晨這話的意思是,老子也不貪財,我他麼肯定不會走你的老路,我跟不會出事兒的。
“現在不1樣?但早晚會1樣的!”張林1邊推開了葉晨,1邊試圖想在葉晨麵前證明他沒老,隨後張林拚了老命再次把編織袋放在了自行車後座上。
這1次,自行車倒是沒有倒,而張林更是頭也不回的就推著自行車離開了。
看到張林落寞而又孤單的背影時,葉晨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他的心1下子跌入了穀底。
葉晨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鄒浩正坐在他辦公桌上翹著2郎腿,而王碩這會兒也在旁邊吞雲吐霧。
“葉晨,你他麼真是閒得慌,你搭理那老凳子乾啥啊!”葉晨1進屋,鄒浩就撇嘴道。
“你懂啥,葉晨這是玩不計前嫌呢,這個給下麵人看呢!”王碩嘿嘿笑道。
“行了,你倆可彆扯犢子了!今天我和宋連偉打了招呼,他說這幾天就向油田那邊打報告,整不好下個禮拜油田的領導就下來考察了!你倆可得把工作好好落實1下。”葉晨叮囑道。
“你就放心吧,咱們搞的這些東西,彆說汪春龍來了,就是石油係統的老大來了,那也得給我豎個大拇指。”王碩道。
“明天我去訂酒店,你倆誰跟我湊熱鬨啊?”葉晨突然道。
“我不去啊,我手裡1堆活兒呢。”顯然鄒浩對葉晨要和趙琳在1起這事兒多少還有些不爽呢。
“你不去我去,葉晨明天我陪你去!”王碩笑嘻嘻道。
“草,你就捧臭腳吧!”鄒浩1臉不爽的說道。
就在3人在辦公室裡閒聊的時候,突然政工員1臉笑意的從外人走了進來。
“3位領導,正好你們都在。許大讓我告訴你們,下午4點的生產會,全員都得參加啊。”政工員1臉笑意道。
“行,我們知道了。”葉晨隨即道。
2個小時候,葉晨幾個人來到了大會議室,隻不過讓葉晨有點意外的是,以前開會1向早早就到的許衛國,這小子竟然“遲到”了。
會議的開始時間過了能有5、6分鐘,許衛國才姍姍來遲。
平日裡總是穿1身休閒裝的許衛國,他今天竟然穿了1套特彆正式的西服。而他更是做了1個和張林同樣款式的頭型,而且頭發上更是打了厚厚1層的發蠟。
以前葉晨和許衛國吃飯的時候,這小子沒事兒總拿張林的發型開玩笑。
按照許衛國的話說:“張林屁大點的官兒,他和汪總弄1個發型,他也真夠好意思的。”
結果誰也沒想到,剛剛上位的許衛國,他的新造型竟然比張林還要誇張。
就在葉晨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許衛國有些失神的時候,平日裡開會1向笑嗬嗬的許衛國,他卻板著臉說道:“今天會議的第1項內容就是改革!”
誰也沒想到,許衛國上任第1天乾的事兒就是機關乾部輪崗!而曾經和張林走的特彆近,以及那些以前沒怎麼看得上許衛國的機關乾部都“邊邊站了”。
雖然這次乾部輪崗,許衛國倒是沒動葉晨和鄒浩的人,但幾乎1夜之間,許衛國就掌握了整個大隊的話語權。
回到家後,鄒浩說的第1句話就是:“他麼的,天下的烏鴉1般黑啊!”
張林的落寞離開,以及許衛國的突然變臉都讓葉晨的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雖然葉晨前世1直都在油田混,但他接觸的層麵確是最底層的小乾部,所以當他真正意義上的接觸到油田的中層的1些現狀後,他的心情也是格外的複雜。
“彆說人家,咱們這是年紀小,以後等咱們遇到的事兒多了,咱們比許衛國做的還誇張呢。”鄒浩1錘定音道。
是啊,在這個大染爐裡,身在其中想要全身而退又何談容易呢。
第2天,葉晨和鄒浩早早的就開著車直奔市裡。
葉晨雖然不是“要麵子”的人,但他對於和趙琳結婚的事兒是及其在乎的,所以他也就想著要給趙琳最完美的婚禮。
“這個酒店不行,宴會廳還有柱子,旁邊的觀眾都看不到。”從1家酒店出來後,葉晨也隨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