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之間,大廳之中一片安靜。
蕭何,劉季,雲陽,王榮四個人盯著長策之上的木箱子,以及一長案的竹簡與羊皮紙,依舊沉默著。
問題有點大了!
在這個時候,不管是雲陽,還是蕭何都清楚,楚地之中,隻怕是已經糜爛的不成樣子,但是大秦帝國卻沒有察覺。
仿佛他們在暗中推動一個事件的發生,正在裹挾百姓。
心中念頭閃爍,在這一刻,雲陽與蕭何對視一眼,兩個人忍不住脫口而出:“原來是故意而為之,隻為了一個理由……”
……
沒有聽到兩人之言的劉季,喝了一口涼茶語氣憤憤,道:“都是在沛縣這一地界刨食吃的,又怎麼會不認識呢!”
“耕田全被強買一空,以至於了無生計,隻好給人做喪葬吹鼓手,勉強度日,甚至於還需要他人的接濟……”
“其中蕭功曹便是接濟的人之一……”
說著,順手拿起一塊竹簡,搖了搖頭:“還有這個,正值壯年,卻隻能屠狗為業,隻能勉強不餓死!”
……
“造虐!”
雲陽長歎一聲,眼底滿是愧疚。
見到雲陽如此,劉邦臉色驟然一變,一捋短須,道:“大人,你說陛下能掃蕩土地兼並,還天下萬民田地麼?”
“亭長,陛下神威,不可亂說!”王榮目光頓了一下,警告,道:“黑冰台無處不在,劉亭長要慎言……”
“大人不要多心!”
見到王榮臉色驟變,察言觀色極為敏銳的蕭何,連忙朝著王榮微微一笑,道,“大人放心便是,此事隻有你我等人知曉,絕對不會再提及。”
“今日之事,若非劉亭長親來,蕭何絕不會對人和盤托出。”
“大人想必也清楚,一旦消息泄露,對於我與劉亭長必然是殺身之禍,而大人們可以一走了之,而我們卻不能!”
“而且劉亭長家的地也被奪了……”
蕭何的這一番話,讓雲陽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劉季可不是其他人,他是大秦帝國的官吏。
楚國項氏竟然連大秦官吏都敢出手,當真是膽大包天,這根本就是反秦。
“亭長?”
冷笑一聲,劉季憤然拍案而起:“我不過一介泗水亭亭長,在項氏眼中恐怕連條狗都不如!”
撇了一眼劉季,蕭何幽幽一歎,道:“劉家原有兩百餘畝,在這泗水之中,皆畝產三石的好田。”
“到如今,隻剩下不到十畝壞田……”
雲陽低著頭,看了一眼劉季,語氣很不好:“劉亭長,這項氏是項燕的後人?”
“正是項燕的後人,是他的二兒子與三兒子……”
……
半個月之後,雲陽一行人趕到了鹹陽,顧不得歇息,便直接前往了治栗內史的官署之中。
由於鄭國在勘察直道,整個治栗內史府邸之中,能夠做主的也隻有大田令左爭。
“大田令,此行我們在泗水郡得到了密約,更清楚了楚地之上的土地兼並的嚴重性……”
撇了一眼雲陽,左爭沉思了一下,隨及對著兩個人,道:“帶著東西,我們立即前往鹹陽宮,治栗內史府中未必安全。”
“諾。”
點頭答應一聲,一想到這件事的重要程度,在這一刻,就算是雲陽兩人也不敢大意了。
……
軺車隆隆,在天街之上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