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提起酒壺給自己與伏念一一倒滿，然後放下酒壺，將其中一盅推到伏念麵前。
“師兄今夜而來，一定要取師弟性命麼？”
喝了一口酒，伏念點了點頭：“為了小聖賢莊，為兄彆無選擇，你的位置並非秘密。”
將酒盅裡麵的酒水喝儘，張良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在瞬間又恢複正常，朝著伏念莞爾一笑，道。
“能夠理解，畢竟這裡是鹹陽，黑冰台的大本營，嬴姓皇族紮根百年之久的地方。”
“他們在這裡的滲透，隻怕是早已無孔不入……”
說到這裡，張良再一次添酒：“二師兄去了那裡麼，他們也隻是一群苦命人罷了！”
這一刻，張良早已經清楚，這一次自己在劫難逃。
在鹹陽之中暴露身份，到最後隻有死路一條，從他當初作出決定的那一瞬間，他就清楚是這樣的結果。
沉默了許久，張良凝聲，道：“師兄，良有一子，就托付給你了！”
“好！”
再度喝了一口酒，張良語氣幽幽：“從一開始，所有人都告訴我，嬴政是暴君，可如今天下正在好轉，大秦帝國國力蒸蒸日上。”
“師兄，在你眼中，始皇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一刻，張良死死的盯著伏念，他沒有打算反抗，也清楚他的反抗根本就是徒勞。
以鹹陽宮那位的性格，一旦出手，又怎麼可能讓他活下去，更何況，六國遺族已經被大秦踏平。
如今的他，早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
聞言，伏念沉吟了片刻，在心裡組織了一下措辭：“他是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人。
張良眉頭輕蹙：“這算什麼結論？”
將酒盅的酒液一口喝下，伏念雙眸之中浮現一抹炙熱，一抹驚慌，朝著張良，道：“他是一個自古從來不曾出現過，未來可能也不會再出現的人。”
這一刻，張良有些驚訝，他可是清楚伏念的眼光之高，在此刻竟然如此評價嬴政。
不由得朝著伏念質問，道：“師兄你對他有這麼高的評價？”
望著清冷月華，伏念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我的評價，當是後世史官們的評價。”
張良苦澀一笑：“曆史從來都是勝者書寫的，他隻是一個人，卻做超越了人的事情。”
伏念直視著張良，語氣肅然，道：“他隻是一個人，這個龐大的帝國因為他一個人而存在，但也隻有他能做到。”
“但是，為兄告訴你，如今的始皇帝須發烏黑，身體健康，最少也能夠鎮壓大秦帝國二十年。”
“二十年時間，足夠嬴君度崛起，足夠新的皇子成長起來，二十年時間也足夠始皇帝鎮壓天下，使得中原歸心。”
“就算是始皇帝不殺你，你們的圖謀也不會成功，山東六國已經腐朽了！”
“子房，從一開始你就走錯了路，陛下連項燕的嫡係後人都能夠重用，更何況是你！”
……
對於張良，伏念心中多少有些惋惜。隻是每一個人的未來，隻能由自己把握。
這路是張良自己決定走的，所有的惡果也隻能由他來背負。
一念至此，伏念直視著張良，道：“師弟，你自己動手吧，至少還能留具全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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