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公車上，想在記憶中撈出幾句自己曾經的情話，卻徒勞無?功。
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愛他。一句也沒有。
----
程意被掛斷電話後，依然春風滿麵的。
聽聽他家?媳婦兒剛剛說什麼了，她說想他。不是在彆人?受氣了才想他。
她一直就是嘴上逞強，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
如今真的聽她有點兒表示了，他的心情簡直無?法言喻的滋潤。雖然周紅紅隻是“嗯”了一句，程意真恨不得此刻能抱著她親個爽。
----
周紅紅下了公交車後，終於攔到一輛的士。她的褲子也被晾得快乾了，就是頭發還有些濕。她在酒店門口下了車，然後去尋找當年的?家?麥當勞店。
記憶這種東西，實在是說不上的神奇。場景的重現可以啟動某些已?經模糊的事?。順著這段路走過去，周紅紅都還能清晰地想起自己無?助的心情。
她停在一個巷口，如今這裡沒有警察的留駐。附近的街道比前幾年熱鬨了許多，人來人往的。她遠遠地看到?家?麥當勞店，便緩緩地移著步子過去。進去後，她買了杯可樂，找到當年坐的位置坐下。
周紅紅望了眼?門口。她真的還記得，程意出現的?一刻的場景。她微笑?，低頭抿了口可樂。
----
周紅紅在大一的上半學期，因為考慮到家?裡的經濟負擔，去向學校申請了勤工助學。
程意是事?後才知道的，他有些黑臉，讓她去退掉這個什麼破助學：“我再怎麼不上道，也不會讓我的女人窮。”
可是?時候學校的兼職任務已?經批了下來，周紅紅就妥協著：“我下個學期就不去了，這次都報上了，就試試做麼。”
他冷笑?：“你還就這勞碌命。”
“能賺一點是一點麼。”她悶悶地回道。
“隨便你。”程意叼上煙點燃，嘲弄的神態，“有
錢給你花你不要，儘自己趕勤快，你們學校是有設村姑獎麼？”
周紅紅瞪著他，滿腹委屈。他跟著她來了S市後，就一直是遊手好閒的狀態，她出去兼職也是不想他總往賭場跑。
她憋著一股氣，跑出了他的租處。?時候，周紅紅和室友的關係還沒有僵裂，她還住在宿舍。她好幾天都不理程意，直到去了D市。
D市有個家?具城的老板和她們的老師有些交情，碰巧?裡要組織大型的家?具展覽會，於是老師就推薦自己的學生?去當接待員。
學生?們一共有十來個，都是由?個老師挑選帶過去的。本來因為身高限製，周紅紅是進不去的，但是長相彌補了不足。
周紅紅去到家?具城後，趁著休息的空當，閃進茶水間給程意打電話，談起這份工作。
程意陰沉沉地說：“周紅紅，你不會想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勾個有錢的客人吧。”
“說什麼呢你！”她又是氣，“我就穿他們發的製服，幫客人帶帶路。”
“嗬，還玩製服啊。”他的語調越來越冷，“短到哪？齊逼嗎？”
她明白他又抽風了，急急解釋道：“膝蓋，就到膝蓋。”
“拍張你的製服照過來啊，讓我瞧瞧你是怎麼秀腿給彆人看的。”
周紅紅有理說不清，直接掛上電話。她想哭，可是老師約定的時間卻要到了。她狠狠抹去眼?淚，吸了幾下鼻子，就勉強撐著笑?容出去。
她第一次穿高跟鞋，非常不習慣，在客場走來走去，磨傷了腳後跟。她問?學借了止血貼，在休息間晾了下。
她?天完全是咬牙撐下來的，腿酸疼得要命。
她們沒得住宿，隻能搭夜晚的大巴回去。有幾個女孩說想逛逛D市，明天再回去，老師任務完成?後也不勉強她們，就是說今晚要回去的，幾點在哪裡等?。
離開車的時間還早，大團隊就先去四?處逛。周紅紅因為腳上的傷口，選擇在街邊的景觀椅上坐著休息。
事?情發生?得讓她措手不及。
一個男人猛地竄出來，抓住她的手提包就跑。
她趕緊拉住背帶，卻扛不住對方?的衝力，又加上腿突然抽筋，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等?她狼狽地爬起來
時，?搶包的早已?不知所蹤。
她看到不遠處的巷口正好有個警察，趕緊奔過去求救。
?警察反應平平，表示他什麼都沒看見。
周紅紅急了，描繪著?搶匪的衣服特征。
警察無?動於衷，說他準備換班了，讓她等?交班的過來。
周紅紅的眼?淚差點沒忍住。她什麼東西都在?個包包裡。手機、錢包，還有今天辛苦掙的錢，更讓她絕望的是警察的態度。
?學們的號碼她一個都背不出來，而且她也不知道等?車的具體位置。她隻能找程意。她去旁邊的小店鋪，說明了下情況，帶著哭意問老板能不能借她打個電話。
老板答應了。
她給程意打電話，他沒接。她很?慌亂，她怕他不接這陌生?電話。
她撥了三次，他才接起，非常不耐的口氣：“誰？”
她哭著道：“程意……”
“怎麼了？”他立即嚴肅了。
周紅紅哽咽地把事?情描述了一遍。她祈禱著程意彆再奚落她，她受不住。
他確實沒有再激她：“不哭，媳婦兒。好媳婦兒，你有我呢，彆怕。”他問她附近有沒有什麼二十四?小時的店，然後讓她去?裡等?。最後他哄她道：“不要不好意思，如果有人趕你走，就凶他。周紅紅，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