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抽口煙,“這次組織部來人就是為了解我的情況,材料是誰寫的,周科長根本不會問。
就是陳常山想說,他也沒機會說,在他說之前,已經被清理出會議室了。
誰會信一個無賴混混的話。
我和白霞也已經說好了,萬一提到材料的事,她和辦公室那些女人都會站在你一邊,說材料是你寫的。
內外都是咱們的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老賈。”
劉海拍拍賈明的肩膀,還未去組織部學習,已顯出上級領導的派頭。
賈明眨巴眨巴眼,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笑道,“龍生龍鳳生鳳,組織部長的兒子就是和彆人不一樣,安排的周密,等事辦完了,今晚哥好好請你。”
劉海得意道,“老賈,你少一句話,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陳常山一個又窮又農的二代,生下來就是老鼠,這輩子都脫不了那層鼠皮。
和我鬥,我今天就要徹底把他打回原形。”
賈明點點頭,沒毛病。
下午三點。
組織部一行四人到達招商局,帶隊的是青乾科科長周林,周林三十五六的年齡,麵白無須,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頭發油光水滑,蒼蠅飛上去都得摔斷腿。
年齡不大,但已官派十足。
陪同的除了青乾科的兩名科員,還有監督科科長丁山,丁山的形象和周林正相反,四十多歲,又瘦又黑,鬢角有些花白,顯得未老先衰,坐在周林旁邊,像個沉默寡言的小老頭。
招商局十幾名特意從各部門挑出的參會人員圍坐在會議桌周圍,恭敬得看著坐在前方的周林四人,和招商局副局長馬達。
招商局一共三名局長,一正兩副,張秋燕既是局長又兼任書記,在局裡處於絕對強勢地位。
另一位副局長即將退休,無欲無求,隻想平穩退休,隻要不觸動他的個人利益,局裡大事小事,基本都不發表獨立意見,隻當好好先生。
馬達剛到五十,距離退休最少還有十年,十年時間,足夠讓一個男人還想在事業上搏一把,最起碼是以正職退休。
可招商局這個以經濟效益為第一的地方,和其它單位不同,誰當正誰當副,不看年齡看能力,張秋燕雖然年輕,但能拉來投資,那些商人也喜歡和她打交道。
三十出頭的成熟美婦確實比五十歲的油膩大叔更養眼。
張秋燕又能說會道,長袖善舞,背後還有說不清的背景。
馬達即使心裡有一萬個怨氣,也隻能憋著,無奈向張秋燕低頭。
但人不能一直憋著,總要找個機會發泄一下情緒。
馬達認為這次就是機會。
上次賈明背著張秋燕向劉部長邀功請賞,張秋燕非常不滿,事後,馬達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劉海和陳常山的那些衝突,馬達也聽說了。
馬達了解張秋燕的性格,這個女人在招商局強勢慣了,彆說賈明,就是副局長背著她越級彙報,她都會向副局長甩臉。
賈明真是蠢。
可後來得知,賈明這麼做是由劉海安排的,隻是劉海公子哥性格,酒後誤事,才讓賈明偷雞不成蝕把米。
馬達即對賈明改變了想法,這家夥還是會鑽營,知道靠上劉海就是抱住了劉部長的粗腿。
一次失手無所謂,隻要繼續舔著臉抱,最後換來劉家父子的歡心,賈明曾摔的跤,終會得到加倍補償。
馬達一直被張秋燕壓著,除了工作能力不敵張秋燕,另個原因,也是背景不夠硬。
馬達也是普通人家出身,靠著硬熬和一些機遇走到今天,他沒有天然的人脈,後期建立的人脈雖然也挺廣,但沒有一個真正能讓他一步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