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放著四張病床,躺著三個病人,兩個正在輸液,另外一個聽到外屋動靜,正要下床看。
陳常山一眼認出對方是二虎子,二虎子腦袋上包著紗布,右臉上還有塊淤青,陳常山喊聲二虎子,剛要上前。
馬有田一把攔住他,“對不起,我先說兩句。”
又不是你看病人,你有什麼可說的。陳常山正想回懟,於東咳嗽聲,“常山,彆著急,咱們是客,聽馬隊的。”
陳常山把到嘴邊的話強行咽回。
馬有田朝於東一笑,“謝謝於所。”
於東擺擺手,“彆客氣了,趕緊說吧。”
馬有田清清嗓子,看著二虎三人道,“你們的事,鄉裡正在和百達公司協商解決,肯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所以你們就在這安心養病,不要每天胡思亂想,沒有政府給你們做主,憑你們,能把事解決了嗎,隻會自討沒趣,這次是進醫院,下次就進拘留所了。
一點也不知道是乾啥的,滿腦子漿糊。”
馬有田越說來勁,指著二虎三人像嗬斥三孫子,吐沫星子橫飛。
於東一拍他,“馬隊,話可以說,但不能亂說,我是正經乾這行的,都不敢隨便說把人弄進拘留所,你現在在這是代表鄉裡,更不能張口就來,這有損鄉裡形象。
另外,他們是病人,你現在和他們說這些,這不是讓他們更心裡不踏實,更胡思亂想。
病治不好,反而加重了。”
陳常山附和道,“於所說得對,現在這種場合,說那些話確實不合適。”
當著二虎三人,馬有田被於東和陳常山懟了,馬有田覺得很沒麵子,想懟回去把麵子找回來,轉念一想,張野都給於東麵子,於東肯定不是一般人。
陳常山的身份他雖然不清楚,但陳常山能和於東一起來,也不會是簡單人物。
他倆的身份絕非三娃子這種無權無勢的老實農民可比。
自己雖然心裡不痛快
,但得罪不起,隻能把不痛快壓在心裡,強擠出絲笑,“於所說得對,我下次注意。”
於東也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次注意就行,我們可以過去看看病人了嗎?”
馬有田道,“可以了,但是。”
於東接過話,“放心吧,我們肯定不違反你們的規定。”
馬有田笑應聲好。
於東給陳常山個眼色。
陳常山心領神會點點頭,兩人走向病床,馬有田原地沒動,眼中卻多了威懾,死死盯著二虎子三人。
二虎子三人都已坐起身,一碰馬有田的目光,三人立刻低下頭,不敢麵對。
陳常山先到了二虎子病床前,“二虎子。”
二虎子抬起頭,神色激動,“常山,你怎麼來了?”
陳常山看著二虎子右臉的青紫,心裡頓覺難受,平墳的那一幕又出現在眼前,用力克製一下情緒,“我在縣裡聽到了村裡的事,就特意過來看看你們,傷的怎麼樣,嚴重嗎?”
二虎搖搖頭,“沒事,就是點皮外傷,養兩天就好了,真沒想到,你都是縣裡領導了,還能為這點事,過來看我們。”
二虎子的話更讓陳常山心裡難受,“我不是什麼領導,我就是馬家溝的小山子,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我來看你是應該的。”
二虎子眼顯晶瑩,“常山,昨天的事發生前,村裡有人說你在縣裡當了領導,要去縣裡找你,想讓你幫幫村裡人,被五大爺攔住了。
五大爺說山子一個人在外邊不容易,咱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結果。”
二虎子正要繼續往下說。
一聲重重的咳嗽聲傳來,“二虎子,你可彆亂說。嫌受的傷輕,還想挨打啊。”
陳常山和於東一起回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