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也不懂為什麼自已的阿父阿母整日就是讓自已回去嫁人,做新婦生兒育女打理家事侍奉翁姑?
自已腦子莫不是有病吧?
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位置,放棄配享太廟青史留名,去給旁人伏低做小,幾個女兒爭一個男人生一大堆孩子,還得替人家孝順父母。
有病是吧?
到底自已這張臉看起來哪裡像是有病的模樣?
自已改還不成嗎?
看著兩個拉著臉還苦口婆心替自已講做新婦能多幸福的父母,程少商覺得自已腦子都要炸了。
“阿父阿母,不用替我操心這些了,我不想做什麼新婦,更不要伏低做小侍奉旁人替旁人孝順父母一輩子做個沒用的廢物庸庸碌碌。”
“我要替陛下鞠躬儘瘁,我要配享太廟青史留名,讓後世子孫都記住我的名字。”
不愧是跟著女帝這麼多年女娘,張口閉口就是廢物。
蕭元漪心裡覺得這個女帝就是個離經叛道的人,她手底下的那些人個個都是沒什麼教養隻喜歡同男人處處爭鋒的女娘,帶得自已的女兒都開始忤逆不孝了。
女娘這一生若是不能嫁做新婦,不能生兒育女,沒有丈夫疼愛,又不侍奉翁姑,那還是女娘嗎?
“我們已經替你物色好了人家,那袁氏子至今還未娶妻,雖然年歲大了些,可好歹不用做填房,他房裡也隻有幾個沒名沒分的侍妾,你一進門就是正妻,這也是阿父阿母為你挑的最好的婚事了。”
至於那什麼淩不疑?
張揚跋扈,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壓根就不在這個選婿範圍內,這等人是不會疼人的。
程少商簡直心累,“阿父阿母,我再說最後一次,我根本就不想給誰做新婦,也不想和幾個女人爭一個男人,我生來就不愛伏低做小,讓我守著什麼規矩活得跟個木偶似的,我寧願我是個死人,寧願當日就死在那鄉下的茅草屋裡,這樣還清淨些。”
這話確實是實話,當日快要死在破財的茅草屋裡自已也曾想過,為何自已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
後來自已成了有阿父阿母的孩子,也一心想過找個疼愛自已和自已一生一世的夫婿,生兒育女共度一生。
可後來見過公主府的那些姐姐們的做派之後才知道,原來什麼女娘做派,什麼規矩體統,都是不公平的。
憑什麼女娘就隻能如此?
憑什麼自已隻配等人來愛?
自已為什麼不能愛自已?
自愛,比那些有條件的隨時可以收回的虛情假意的愛來得高貴得多。
自已早就已經不是那個需要彆人垂憐等著彆人來疼愛的可憐蟲了。
有了抱負,有了理想,有了人生奮鬥的目標,這些東西哪個不比那點廉價的愛意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