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歐揚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落地窗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嘩啦一聲碎裂。
歐揚身上一輕,氧氣重新充滿肺部,卻發現自己正被人群擠向窗外。
我日你姥姥!
歐揚心驚膽戰,一把抓住其他人的衣服死不放手,妄圖阻止自己的墜落,可所有靠窗的旅客全都身不由己地湧向窗口。
危急時刻,歐揚爆發全部的潛力,一把扣住窗框,整個人像蕩秋千一樣甩出窗外,身體劃過一道弧線,砸在另一邊的玻璃上。
就在他的身後,諸多旅客跌出窗外,與他擦身而過。
下一秒,歐揚脫力失手,麵朝下墜向地麵,狠狠砸在兩個陌生人身上,接著身體側滾,滴溜溜滾下人堆。
恍惚間,身後傳來連續的撞擊聲,歐揚止住滾動後回頭一看,頓時如墜冰窖。
不知道多少人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從高處跌落,橫七豎八地堆在一起。
更可怕的是,其他人發現這邊可以進入機場,竟然一窩蜂地湧過來,主動從上麵往下跳,以其他旅客的身體為緩衝,落地後不管不顧地衝向遠處的停機坪。
尖叫聲、慘叫聲和骨頭折斷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歐揚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趕緊再退開幾步。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不禁一陣後怕,小心肝突突亂跳,剛剛的遭遇走馬燈一樣掠過腦海。
如果不是扣住窗框緩了了緩,如果不是跌落後立刻從人堆上滾下來,他不是直接摔在地上,就是被後麵落下的人摞在人堆裡,不死也得半身不遂。
歐揚長這麼大,從未如此接近死亡,巨大的恐懼貫穿全身,風一吹渾身冰涼,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運氣啊!
連續深呼吸幾次,歐揚總算鎮定一點,顫抖著爬起來,想要遠離是非之地。誰料一抬腿就踢到一根彎曲的自拍杆,脫夾的手機背麵,香肩微露的美女笑靨如花。
歐揚愣住了,思緒突然被海潮般的悲傷淹沒。
他和朱一鳴隻有一麵之緣,談不上感情基礎,彼此隻有同胞間的一點香火情,與其說他是為朱一鳴的安危焦慮,不如說是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想到自己的遭遇,歐揚很想幫朱一鳴一把,可人堆裡根本找不到人,四周也沒有對方的影子。
一個歪戴棒球帽的黑炭頭突然從上麵跳下來,踏足人堆借力落地,探手抓向手機。
歐揚如夢初醒,一腳踹在對方肩頭:“滾!”
趁火打劫是吧?問過我了嗎?
又高又壯的黑炭頭被這一腳踹得踉蹌兩步,險些摔個大馬趴,勉強保持住平衡之後,惡狠狠地瞪住歐揚。
歐揚彎腰撿起手機,毫不退讓地瞪回去,目光犀利如刀。
東風吹,戰鼓擂,出門在外誰怕誰?
麵對神秘的東方人,黑炭頭沒敢炸毛,比了個代表下流含義的手勢,罵罵咧咧地跑開了。…。。
歐揚沒心思理會黑炭頭,看著人堆思緒翻湧,在走與留之間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