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哪位？”電話接通，傳來石湧一股大碴子味的口音。
“你好，我是林彥。”林彥表明身份。
電話裡傳來咣當一聲巨響，林彥趕緊把手機舉得離耳朵遠了一點。
“彥神您好！您找我有什麼事嗎？”過了一會，石湧略有些激動的聲音傳來。
“我這有一部戲，想請你和你倪豔來試試鏡，請問你們明天有空嗎？”林彥道。
“明……明天呐？後天行不？”石湧似乎有些為難。
“可以，我一會發你地址，彆忘了帶上倪豔一起過來。”林彥回複。
“好！好嘞！”石湧的聲音有些發顫。
在他說話的間隙，林彥仿佛聽到了幾聲老母雞咯咯叫的聲音。
掛電話之後，林彥便將地址給對方發過去，並約好了後天下午一點。
某鄉下小院。
“飯燒好了，進屋吃飯吧。”
係著圍裙的倪豔走出小平房，招呼石湧。
啪！
見石湧站在原地半天沒動，倪豔走過去拍了他後背一下。
“彆扒拉手機了，喊你吃飯都聽不見！”
“等會吃完飯早點睡覺，明天還要趕早去隔壁村給人田裡拔草，一天給一百五工錢呢！”
啪！
見石湧還是在低頭擺弄手機沒搭理她，倪豔又拍了石湧肩膀一下。
“跟你說話你聽不見是不？”
“我剛才好像聽你打電話了，是不是跟哪個小姑娘聊天呢？”
說著，倪豔靠近石湧肩膀，看了看石湧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是一款訂票程序的頁麵。
“你買車票乾啥？”
“還買這麼貴的動車？”
倪豔一把躲過手機，質問道。
“誒！你彆搶手機，你給我！”石湧趕緊伸手要拿回手機。
“不給，你跟我說你要乾啥？”倪豔猛地往後退了一步，把手背在身後。
“錦城那邊來電話了，讓咱們倆後天去試戲，你快點給我，晚了趕不上火車了！”石湧焦急道。
“試什麼戲試戲？”倪豔再退一步，盯著石湧。
“咱倆要學曆沒學曆，要長相沒長相，除了跑龍套啥也演不成。”
“你看人家那些真正的演員，哪個不是光鮮亮麗的？”
“哪個跟咱倆一樣一身土味，連普通話都說不好？”
“咱就踏踏實實過日子，不做那個夢了，行嗎？”
豆大的淚珠湧出倪豔的眼眶。
她也不甘心。
可是又能怎麼樣？
他們已經試了太多次，每一次都是失敗。
誰都有夢想。
但人總要吃飯，總是要活著。
“媳婦，最後一次！”
“我們就再試這最後一次，好不好？”
石湧紅著眼眶，嘴唇顫抖。
“我跟你保證，這一次再不行，以後再也不想了。”
“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