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李越文大受震撼的“漂族”，其實隻是韓洲問題的冰川一角。
眾人抵達酒店之後，晚上一起到外麵吃飯，熊彬才帶著他們切實體驗了一下，真正的韓洲是什麼模樣。
林彥等人下榻的酒店位於秀爾市的一處繁華的商圈內，旁邊緊鄰的便是富豪紮堆的江南區。
這裡的江南區隻是隸屬秀爾市的一個行政區，和梁洲柳城所在的江南地區並不是同一個概念。
酒店樓下不遠，就是一條非常熱鬨的商業街。
燈紅酒綠之下，放眼望去，大街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昂貴的跑車，以及打扮的花枝招展、隻有零上幾度的室外氣溫下，裸露著大半個胸口和幾乎整條大腿的年輕女孩。
“立正！”
“跪下！”
在路過一家夜總會門口的時候，眾人看到了令他們瞠目結舌的一幕。
隻見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看起來像是主管一般的中年女人，正在對著一群服務生高聲發號施令。
服務生全都是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女，一個個身上穿著單薄的衣衫，站在夜總會大門口正前方的空地上。
隨著女主管的命令，整整齊齊地跪到了地上。
女主管抬起一隻拳頭，揮舞著大喊道：
“團結一條心。”
“石頭變成金！”
跪在地上的服務生們，則發了瘋似的用幾乎要把手拍斷的力氣，拍著手掌、扯著嗓子跟著喊。
啪啪啪！
“團結一條心。”
“石頭變成金！”
他們的聲音配合著身後店門裡傳來的電音舞曲，估計隔兩條街都能聽得見。
然而，來往路過的人們卻早已經習慣了一般，停下來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林彥等人也沒好意思駐足圍觀。
走出很遠之後，那一句句口號還能清晰地傳到耳朵裡。
“公司收留我！”
“心中常感恩！”
“顧客是我爹！”
“顧客是我媽！”
“虐我千百遍！”
“我待如初戀！”
“……”
沒多久，眾人來到一家韓式烤肉館，進了已經提前預定好的包廂。
落座後，大家又不免提起了剛才路上的所見所聞。
“這種東西在韓洲很常見。”熊彬一臉稀鬆平常的樣子道：“這就是他們推崇備至的狼性企業文化。”
“這還算不那麼出格的。”
“我前一段時間去參加一家合作公司的年會，你知道他們在年會上乾什麼嗎？”
熊彬頓了頓，看到大家都好奇地盯著自己，這才滿意地一拍手，繼續道。
“互相扇耳光！”
“啊？”李越文差點驚掉下巴。
“沒錯！所有普通員工站成兩排，麵對麵互相扇！”
“我還錄了視頻！”
說著，熊彬拿出手機，調出了視頻。
隻見一個寬敞的大廳裡，上百個穿著正裝的男男女女麵對麵站著，迅速地手起手落。
巴掌呼在對方的臉上，現場的聲音就鞭炮一般，劈裡啪啦響個不停。
一排很明顯是高管一樣的人，站在台上，滿意地點著頭。
其中還有一個人舉著話筒在煽風點火。
“都使點勁兒！”
“你們記住，想要成功，就必須吃苦！”
“你現在捱的巴掌，就是你前進的動力，就是你拚命的底氣……”
看著這個視頻，李越文等人徹底無語了。
就算是農村人養的牲口，也沒有這麼糟踐的吧？
“這些看起來都像是服務、銷售一類的員工，其他知識水平門檻高的行業會不會好一點？”
“比如計算機或金融什麼的？”一名凱旋員工忍不住問。
熊彬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看著那名員工道：“你知道韓洲最大的電商購物平台是哪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