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晚猜得沒錯，他剛剛確實是那樣想的，想要刪掉她的記憶，阻止她貿然去蹚z組織的渾水。
“小姐，我們這樣做，都是因為想要保護你。”
“可我並沒有覺得被保護到了。”沈未晚淡淡開口，“我隻覺得，我所有的選擇權和知情權都被你們剝奪了。”
“還是說，在你們眼裡，我其實也隻是一個工具人？一個除了為組織工作，除了出任務，就不能再有其他感情的工具人？”
九神立馬慌了：“小姐，不是這樣的！我們其實都希望小姐能像正常人一樣，可以有感情，可以有情緒……”
一抬頭，對上沈未晚平靜得近乎於漠然的神色，他到嘴邊的話，隻能又咽了下去。
沈未晚輕輕敲擊著桌麵，一搭一搭的聲音，讓九神心裡愈發不平穩。
好在此時，孔老推門而進，緩解了他的緊張。
他給了孔老一個眼神，對方立馬會意，上前轉移話題：
“小姐，你的身體確實因為懷孕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恢複周期大約會延遲到半年，半年之後，你的身體就會徹底恢複。”
沈未晚隻是看著他，沒有一點反應。
“小姐？”孔老心裡也沒底了。
“九神說，你們都希望我能有正常人的情緒？”
孔老立馬點頭，卻又立馬搖頭：“小姐，我們都知道你是有情緒的，我們隻是希望，你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能夠準確的表達情緒。”
沈未晚托著下巴，慢悠悠的說道：“所以，如果一個正常人有了情緒，你們會將她的記憶除去，注入其他人的記憶，然後告訴她，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這，顯然不太現實不是嗎？
孔老微微皺眉：“小姐，不是這樣的……”
“事實就是這樣的。”沈未晚語氣依舊不鹹不淡的，對麵兩人卻都能感覺到她的怒氣，“甚至，我都還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情緒，你們就已經動手了。”
兩人冷汗涔涔，咽了口唾沫：“小姐，這也是沒辦法之下的舉措……”
“沒辦法？好一個沒辦法。”沈未晚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子，“也是，我怎麼能和正常人一樣呢？正常人發火，至多不過是小打小鬨。”
“可我呢？我是個怪物啊，一個除了出任務，什麼都不會的怪物啊，一旦生起氣來，豈不是會給組織和無辜的人帶來傷害？”
“小姐……”
“為了保護這些人，隻能選擇犧牲我，還得打著為了我的旗幟，難為你們一番心思了。”
“小姐，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們呢？！”孔老終於忍不住說道，“我們隻是擔心你會闖入z組織，擔心你會受到傷害，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了找到你有多喪心病狂？”
沈未晚抬眸：“你們倆跟我多久了？少說，也得四五十年了吧？”
她對數字向來不是很敏感。
對麵兩人麵麵相覷：“對。”
“這麼多年的相處，在你們眼裡，我就隻是一個莽撞的匹夫？”
她是得有多蠢，才會選擇單槍匹馬闖進z組織？
而他們又是得有多不信她，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