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必信就喜歡用圍棋的棋盤下五子棋,小時候,他就就總拉著司必謹陪自己下棋,雖然司必信聰明,但是五子棋卻總下不過司必謹,每次司必謹贏了,他便不服氣,嚷嚷著重來,於是兩人一下就下了一下午,後來司必謹才知道,司必信哪是下不過自己,隻不過是借著輸棋把自己留下。
司必信一向是懂事的,他自由、活潑、樂觀,司必謹以為司必信對他沒有依賴,卻原來這個弟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靠近自己、陪伴自己。
司必謹一共5個兄弟姊妹,也就司必信這個最小的弟弟最得他的歡喜,也最得他的心疼,自己無子,不惜開口和司必信,因為司必謹知道,司必信的底子在那兒,他的兒子必然差不到哪兒去。
偌大的司家要傳下去,自己最看好這個弟弟,可司必信卻沒有這個接班的想法,於是早早的成家從司家搬出去,為的就是表明立場。自己想給的,對方不想要,那些不爭氣的,卻一個個想過來分一杯羹,明明一個個的沒這個能力,卻偏偏夜郎自大,不知深淺。
父母走的早,司家也可以說是司必謹接手後以一己之力扛起來的,他不能看司家毀在他的手裡,找好接班人是司必謹需要做的最後一件事,司必信不願意接這個班,那他就自己培養一個。
所以,司必謹明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殘忍,司必信也必定不舍,但他還是開了口,還拿家族大義來脅迫他。
司必謹永遠記得,司必信在答應他後說的那句話,“大哥,我舍不得伯夷,但是你開口,我還是會答應,不是因為司家,而是因為你,隻是因為你。”
那一刻,司必謹後悔了,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
“好了,”不容許自己過多的沉溺於過去的記憶中,司必謹永遠是那麼的自律自省。
將手中的棋子放回到棋盒中,司必謹站了起來,對守在一旁的溫伯說道,“走吧,我們去會會這個陸永年。”
溫伯將鷹頭拐杖遞了過去,司必謹接過拐杖,敲擊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手上用了勁道轉了轉拐杖,在地上碾了碾,似乎是在調整狀態,如果說剛剛坐在羅漢床上手執棋子的司必謹還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柔軟,那麼此刻這個手持拐杖的司必謹則是一個沉著的不苟言笑的嚴肅帝王。氣勢仿佛就是在一瞬間轉變的。
走出溫暖的房間,走向陰暗的地牢,司必謹目光如炬,每一步都很沉穩,溫伯跟在他身後,始終是一個忠心耿耿的管家形象。
說是地牢,那也不過是沿用了古時的叫法,主要是關押陸永年的地方在地下,當然關押的房間也一點都不陰森恐怖,和國民時期的審問犯人的刑房也不一樣。
這裡的裝修很是簡單,一望無際的白,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地板,入眼的一切都是白色,再加上明晃晃的白熾燈光,簡直能亮瞎你的雙眼,這就使得你時刻都處在緊繃狀態,半點休息也不能,白熾光24小時的在你頭頂上亮著,仿佛整個人暴露在太陽光下,隨時隨地在被炙烤著。
此刻陸永年就是這樣的感受,他已經被關進來整整12個小時了,其實一天時間都沒到,但是他卻仿佛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仿佛被關了很久很久。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也對司家突然綁人的行為強烈譴責,但是自從他發現無論是大喊大叫的斥責還是彬彬有禮的詢問都沒有用的時候,他開始崩潰,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沒有人理他,沒有人找他,而他自己卻不能休息,甚至連一口水都沒有喝,更何況是上廁所呢。他已經整整12個小時沒有上廁所了!
陸永年不知道自己的自尊還能維持多久,他現在才真正意識到了司家的可怕,他們一個人都沒出現,就已經快要逼瘋他了。
終於,房間的一角傳來了電子音:“密碼正確。”
瞬間嚴絲合縫的白色盒子出現了一個整齊的切麵,一扇門的大小顯現,很快門被打開,司必謹緩緩走了進來,他一身唐裝,一副老者的形象,就像個垂暮的老人,但是卻比此刻無比狼狽的陸永年精神許多。
溫伯緊跟在司必謹身後進入房間,很快顯現的門又融入牆壁之中和白色的牆麵合二為一融為一體,整個房間又成了一個嚴絲合縫的白色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