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可能?”司家喃喃道,一臉的不敢置信,“可、可、可我們什麼都還沒做啊!”司機雖然說得無辜,可也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們並不無辜,畢竟原本的計劃的確是何梅通過在飯菜裡下慢性毒藥讓雲老爺子悄然過世,隻可惜,他們自己的下毒計劃還沒開展,雲臨鶴就早他們一步動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壞人都是這樣,事情沒有發生就認為自己是無辜的,絲毫不顧他們之前身上背的命案,畢竟雲家的謀殺隻是還沒有成功,而已。
“怎麼不可能?”雲冉好笑的看著司機,“不都說懷璧其罪嗎?即使你們什麼都還沒做,隻要何梅在那個位置上,頂著爺爺妻子的頭銜,那她就是雲家法定的繼承人之一。”
“所、所以……”
“沒錯,”雲冉再度打斷司機的猜測,“隻要何梅活著就是雲臨鶴的競爭者,而雲臨鶴自然不會讓讓何梅好好活著。”
司機這時仿佛才大夢初醒一般,他複雜的看向雲冉,“所以你母親也是?”
因為雲臨雁是雲臨鶴的姐姐,所以雲臨鶴理所當然的也把她當做了競爭者,所以,雲臨鶴用鉈毒殺了自己的親姐姐。
“瘋子,竟然為了這樣的理由殺人,他就是瘋子!”司機忍不住的衝雲冉大吼道。
“這樣的理由?”雲冉竟然笑了出來,“那可是整個雲家的財產,如此巨大的財富你們不也動心了嗎,現在又在質疑批判什麼呢,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雲冉說的不無道理,這就是現實,諷刺的現實,司機和何之所以敢謀奪雲家的財產,是因為他們以為雲家隻有個寡居的老人和不成事的孫女。可他們卻忘了雲家之所以還能在路南山屹立著絕不是眼前看到的那麼簡單,看著和藹的老人其實是老謀深算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人性的貪婪黑暗他都知道,他甚至知道何梅對他圖謀不軌,但他什麼都不做,甚至放任何梅讓其欲望快速膨脹,以為自己有資格一躍成為人上人,而他,雲家這個真正的掌權者隻是隱在幕後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隻是默默看著一切。
而那個看似溫柔的孫女雲冉也是心懷鬼胎,司機不知道她在籌謀些什麼,她是想為自己的母親報仇嗎?司機不確定,畢竟二十多年,雲冉不顯山不露水,沒有人懷疑她對雲臨鶴的憎惡,或許會有人可憐她是個沒有父母的孤兒,但是因為她在雲家,所以衣食無憂,甚至生活水平遠在普通人之上,因此可憐她的人反而顯得有些許可笑。可這樣一個看似完全無害的女生,卻能輕易的說出自己的舅舅用鉈殺人,而且殺的是自己的母親。
司機不知道是否雲家的人都是如此的雲淡風輕如此涼薄的們泯滅人性。他和何梅原本就是社會最底層的人,他們風餐露宿,為一日三餐奔波勞累,他們辛勤了大半輩子依舊無法在這個社會體麵舒適的活著,既然老實、認真、勤勞不能致富,那麼他們就換條路走。
都說狹路相逢勇者勝,獨木橋那麼窄,隻有少數人才能過去,而如何做到成為這少數的其中之一呢,何梅給出的答案是心狠,搶奪彆人的資源。於是他們開始殺人,殺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反正他們本來就要死了,反正他們也沒有人在乎,沒有子女願意守在他們身邊,不然那些子女也不會願意花錢請保姆了。
似乎人們總覺得,我花錢了,我願意花錢,就是儘孝了,卻忘記了真正的親情是需要陪伴的,可惜他們的時間太寶貴,他們要加班,要陪孩子,要顧自己的小家,要自己享樂玩耍,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沒有太多的空閒時間來陪伴那個曾經陪伴他們長大的老人,甚至他們有些還嫌棄這個陪伴了他們大半生的親人。
既然子女自己都不在乎,那麼何梅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這就如同為什麼有些人認為花幾萬塊就會讓人心甘情願的給一個陌生的老人擦屎端尿,明明那是子女自己都不願意做的事。
他們還妄圖說服自己一個陌生的女人願意做這些,而且有時候他們還要求保姆24小時待崗,吃住在雇主家,美其名曰全天候照顧老人,可除去中介的費用,每個月保姆到手也隻有微薄的幾千塊錢,甚至碰到幾個吝嗇的雇主還會討價還價,企圖花最少的錢讓保姆乾最多的原本不需要她做的活,還要時時被雇主家的監控監視,看她有沒有偷懶,有沒有手腳不乾淨,有沒有虐待老人。
可真等老人死了,那些嚴厲苛刻的子女們又會變成最友善的雇主,他們會爽快的結清保姆的工資並額外的給保姆一個紅包,以感謝她對老人的照顧。
人,就是如此的偽善、分裂、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