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撓撓頭,“轉給高翁也可以,但我們先說好,咱們得按市價來算。”
“這種字畫沒有市價,咱家給你白銀,一幅一萬兩。”
“那豈不是三萬兩白銀?”
李琇眼睛笑成一條縫,“我們成交!”
…………
“砰!”
一隻茶盞被李成器狠狠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李成器憤怒的聲音在船艙內回蕩,“我這般拉攏他,許他高爵高位,他還是要投靠天子,他對得起我嗎?”
長子李璡戰戰兢兢站在一旁,不知該怎麼勸父親。
李成器年紀大了,人長得又肥胖,在氣急之下血壓飆升,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父親!”
李璡嚇得扶住父親,大喊道:“快傳禦醫!”
船艙內亂成一團,有宦官跑去找禦醫,幾個健壯的宮女將李成器抬上床榻。
隨船禦醫趕來,緊急救治,片刻,李成器終於醒過來了。
“陛下,不能動怒,微臣說了多少遍,要製怒!製怒!”
“我知道了,已經氣過,不會再生氣了。”
李成器揮揮手,讓禦醫和眾人退下。
他這才對長子道:“你告訴我真相,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我保證不再生氣,隻是想了解情況。”
“父親,孩兒覺得陳玄禮之前並沒有真的下定決心投靠父親,天子畢竟是正統,也在拉攏他,所以他很猶豫,父親和在他心中是半斤八兩,從他接待孩兒和忠王用同樣的禮數,就能看得出來,他儘量保持一種平衡。”
“那怎麼最後倒向天子了?”
“父親,是三十八郎李琇,他表現得非常出彩,不僅找回公主,還讓高句麗損失慘重,相比之下,我們家的那位璀殿下就太讓人失望了,公開賴帳不說,被人下了巴豆粉,還躺在偃師動彈不得。”
“公開賴帳是怎麼回事?”
“他在陳玄禮壽宴上和李琇打賭輸了,賭注就是鱗錦甲,他不肯給,就賴帳跑了。”
李成器一股怒火差點又衝上頭,他克製住怒氣,反複告誡自己要製怒,終於把怒氣平息下來。
“我明白了,是我失策,不該派老十三去洛陽,讓陳玄禮看不到希望。”
這時,有宦官稟報,“王爺,高力士陪同三十八郎李琇來了。”
高力士和李琇為什麼來,李成器心知肚明,他點點頭,“請他們進來!”
不多時,高力士帶著李琇走了進來。
兩人行一禮,高力士關切問道:“聽說王爺身體有恙?要不要我們下次再來?”
“老毛病了,無妨,兩位請坐!”
高力士坐下,李琇卻沒有坐,站在一旁。
高力士把一份升爵書遞給李成器,“這是三十八郎的爵位書,他找回了公主,按照規則,可以升爵一級,請王爺過目。”
“三十八郎這次表現很出彩啊!”
李成器笑眯眯對李琇道:“恐怕你父皇也很意外吧!”
李琇微微欠身道:“大伯也知道,小侄運氣不錯,總是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選擇,一直很僥幸,其實我資質並不高。”
“運道?”
李成器搖搖頭,“你是有點運道,但不能什麼事情都歸結於運道,你不必謙虛,我很清楚你確實與眾不同,是優秀的皇室子弟,這是我大唐之幸,希望你能把自己的才能放在匡扶大唐社稷上。”
“大伯教誨,小侄銘記於心!”
李成器在升爵書上簽了名,加蓋了自己的印章,遞給高力士。
這是他自己製訂的規則,以他的身份,不會出爾反爾。
“另外還有一件事,李璀和你打賭輸了,但他並非賴帳,他身上的鱗錦甲並不屬於他,隻是我借給他暫用,所以他必須向我彙報,希望賢侄耐心等幾天,李璀從小就認賭服輸,該給你的東西,一定會給你。”
雖然李璀讓他失望,但畢竟是他的兒子,關鍵時刻,他還是要替兒子說話。
李琇微微笑道:“大伯不必放在心上,我和璀弟一向友愛,隻是一個玩笑而已,當不得真。”
李成器目光頓時變得淩厲起來,“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在偃師給他下巴豆,讓他生不如死?”
李琇挺直了腰,目光也變得格外冷厲,“那就請大伯問問璀弟,我在華陰縣被他夜裡偷襲,腦袋都差點被他一刀砍下,這筆賬又該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