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陳年大驚失色,不知這位怎麼來了。
餘慶眼神微動,瞥見了跟在安平身後,不起眼的鄉下丫頭,猜到一二,略感驚訝。
而裴少卿等錦衣,卻同樣迷惑。
堂堂郡主,怎會深夜造訪上元縣衙?
“你就是知縣?”
安平郡主不認得陳年,但識得官袍,居高臨下道:
“好大的膽子,連我親王府的客人也敢抓,本郡主倒想聽聽,齊平是犯了什麼案子?”
齊平?她也是來找齊平的?
這一刻,眾錦衣麵露訝色,繼而,想到傳言中,齊平乃是長公主舉薦,而安平郡主,與長公主關係極近,知道齊平,倒也正常。
隻是……知曉是一回事,會為其深夜來此,是另一回事。
“這齊平究竟如何得兩位貴人如此青睞?”有錦衣低聲感慨。
百思不得其解。
完了……鎮撫司來人,親王府也來人……陳年隻覺天塌了,若是前一刻,還懷疑,鎮撫司許是借題發揮。
甚至,有些許質疑,裴少卿所言。
可當郡主駕臨,興師問罪,哪裡還不明白,那素未謀麵的“外地人”,才是有大背景的。
冷汗沁出,後背瞬間打濕。
陳年高呼誤會,將方才那套說辭,又搬了出來。
說完,突然想到什麼,神情驟變,急聲道:“郡主、餘大人請在此稍坐,下官即刻便將齊校尉接來。”
雙方見狀,未做阻攔。
陳年強壓恐懼,奔出院落,使出吃奶的力氣,朝地牢狂奔。
他沒忘記,給齊平安排的“招待”。
若是對方被那幾個蠻子,打出好歹,甚至……陳年渾身發冷,不敢再想,隻期盼牢頭動手慢些。
不多時,他抵達監牢,尚未進遠,便大聲呼喊起來。
牢房內,值班的衙役聞聲走出,看到縣尊火急火燎趕來,皆是一愣。
“那少年……剛送來那犯人在哪?!處境如何?”陳年發問。
牢頭怔神,以為縣尊來叮囑,邀功道:“大人放心,小的已照您的吩咐,將那人犯與蠻子關在一處,想必,此刻玩的正歡。”
完了……陳年眼前一黑,隻覺跌入深淵。
“大人?大人?”牢頭疑惑,輕聲呼喚。
下一秒,便見斯文模樣的陳知縣,額頭突然青筋跳起,不知哪裡生出巨力,掄圓了胳膊,一巴掌抽去:
“混蛋!你害死我了!”
“啊!”牢頭慘叫一聲,嘴巴噴血,眼淚流出,跌在地上,完全傻了。
“還不帶我過去!”陳年朝餘下幾人咆哮。
“是!”
眾人衝入地牢甬道,抵達厚重木門,這門是特質的,自帶隔音,除非靠近,否則聽不到內部聲音。
“咣啷啷。”鎖鏈被扯開,一行人方開啟牢門,便聽到淒厲慘叫,陳年怒吼:
“都住手!!”
他想要嗬斥,令蠻子不再施暴。
至於之後如何交代……隻能祈禱人還活著。
可當一行人來到牢房外,朝柵欄內部看去時,所有人,都僵立原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隻見,牢房裡,鮮血斑駁。
幾個蠻人大漢皆躺倒在地,血肉模糊,踩在幾人身體上的齊平轉動手腕,抬頭,視線從柵欄投向陳年,皺眉道: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