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春雨綿綿,適合酣睡,或者昨夜看書太晚,長寧公主今早起遲了。
從華清宮的房屋內醒轉時,已至辰時。
醒來時,嬌軀酥軟無力。
在錦被裡瞪了天花板好一陣,才喚來宮女服侍,起床梳妝。
飯點卡在中間,索性等午間進食。
梳洗完畢,換了白色棉袍的長寧邁步走入書房。
看到桌案上,已碼好邸報文書。
“殿下。”旁邊,貼身女官放下香爐,侍候一旁。
“恩。”長寧頷首,赤著白嫩玉足,坐在桌前,一一翻閱。
早間讀報……這是她多年的習慣,長公主乃皇帝禦妹,並非花瓶,亦有參政機會。
每日,由下人將朝中消息抄錄,送至案前,以便了解朝局,便是在西北時,也未斷絕。
皇帝旨意、官員任免、朝會上,諸公奏報的政事……應有儘有,長寧看的極認真。
不時停下,與女官問詢幾句。
“咦,吏部侍郎貪腐一案竟已有了結果麼,背後竟是武功伯。”長寧忽地驚訝,有些意外。
此案,她是知曉的。
牽扯四品大員,聲勢不小。
單是朝會上,便扯皮了好些天。
本以為,即便能坐實,也不容易,卻不想,這般快便有了結果。
“鎮撫司今早出的結果,杜鎮撫上奏,馮侍郎官身不保,至於武功伯,要捐銀抵罪。”女官說。
“恩。”長寧點頭,笑道:“這番,倒合皇兄心意了。”
女官沒敢接茬。
又翻看了陣,隻剩下一封書信。
女官道:“是鎮撫司送來的,關於您問的那人。”
齊平的消息……長寧饒有興趣翻開,美目綻放異色,書信中,隻記述了兩件事。
其一,為齊平文試滿分,引發小範圍轟動。
其二,乃其入詔獄,在侍郎貪腐案立功之事,當然,細節並未詳說,隻提及其居功甚偉。
長寧驚訝不已,未料到,那少年抵京才不過區區數日,竟已做出這等功績。
便是她,也沒料到的。
這時候,忽地,外頭有一道粉裙搖曳而來,竟是安平,嬌小玲瓏的身段,嘻嘻笑著:
“聽宮女說,‘姑姑’今兒賴床了呢,還真稀奇。”
長寧無奈,笑道:“你專挑這時候來是不是?”
安平郡主經常來宮中找閨蜜,熟的跟自家一樣。
“蹭飯嘛。”
“嘁,誰不知,親王府的廚子,可要比禦膳房都厲害三分?”長寧調笑:“知道你乾嘛來的,喏,給你。”
說著,將拚湊完整的魯班鎖遞過去。
終於,瀕臨奔潰的安平決定尋找外援,而長寧公主的智力明顯高出她一個等級。
也是那時,後者才得知,齊平抵京。
安平大喜,美滋滋接過,驕傲的模樣,仿佛是自己拚成的:“咦,你在看什麼?”
長寧將信遞過去,後者掃了幾眼,大吃一驚。
心想,才不過一日未見,那小捕快,怎麼又立功了。
……
……
下午時候,饑腸轆轆的兩人,終於返回城內。
跑了一圈京郊學堂,收獲不小,齊平隻感歎,這時代科舉竟也卷的厲害。
不單是這經義課本,還有各種密卷,琳琅滿目,歎為觀止。
甚至,不少科舉書籍,連書封都是各種名家背書,大儒主筆雲雲。
但也並非一貫如此,往前數十年,科舉雖熱,卻也沒到這個地步。
據說,是當朝皇帝登基後,大力扶持寒門仕子,這才炒熱了教育培訓市場。
“賣的是真好啊,可惜,好的密卷都給幾大書商把持著,學堂都有采購渠道,針插不入,水潑不進。”
街邊小吃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