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撫琴,舞女起舞,重新熱鬨起來。
周方大手一揮,丟出鼓囊囊的錢袋子,命婢女上好酒好菜。
涼國的高檔青樓,入座要交“花茶費”,點酒水吃食,另外還要收費,若是規格拉滿,玩的過癮,幾百兩銀子都打不住。
真可謂“銷金窟”了。
金風樓倒沒那般昂貴,還在老周承受範圍內,三人吃喝聽曲,方緩過神來。
“齊老弟,沒想到,你竟還有這等本事,贏了國子監。”周方讚歎。
“僥幸僥幸。”
“齊兄,你往日未曾與我說過,在詩文一道,這般厲害。”裴少卿羨慕極了。
“還行還行。”
齊平悶頭吃菜,來這邊也不乾彆的,可不得吃回本。
幾人吃喝閒談,時而與其餘客人聊幾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歌舞也換了幾輪。
客人們陸續起身告辭,齊平見狀,也要走,卻忽地,被一名婢女喚住:
“齊大人稍等,我家娘子有請。”
……林妙妙找我乾啥,齊平略一思襯,點頭,讓兩名同僚先走,他跟隨婢女出門,朝二樓去。
餘下賓客交頭接耳:
“妙妙姑娘不是不接客了麼?怎地請他上樓?”
“許是傾慕齊公子的才華吧。”
“那也不該……違反規矩。”
“嗬嗬,不收錢不就不算壞規矩?”
眾人一聽,更酸了。
……
二樓!
當齊平掀開簾子,進了那布置溫馨的房間,便見屋內,林妙妙施施然,坐在矮桌旁,等候自己。
紗衣粉黛,眉目如畫。
桌上,燒著一隻紫砂茶壺,此刻,花魁娘子一雙蔥白素手,優雅地提起玉壺,倒入杯盞。
茶香嫋嫋。
沁人心脾。
“妙妙姑娘膽魄不小,這屋子死過人,竟也不換一換。”齊平打趣道。
他指的是王顯。
林妙妙笑容嬌媚,福了福身子,掃榻相迎,方道:
“原本是怕的,齊大人一來,奴家便不怕了。”
嗬嗬……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你個心黑手毒的影帝能怕這個?齊平腹誹。
不動聲色,爽朗一笑:
“不知妙妙姑娘請本官過來,所為何事。”
林妙妙遞來香茶,抿嘴道:“自是請罪的。”
“哦?何罪之有啊?”齊平眼神一動。
林妙妙道:
“奴家前些日子,便得了那首定風波,知曉作者名諱,猜測與大人有關,故而冒昧,提議文鬥,終歸是太過失禮,還請大人責罰。”
這個理由,是,也不是。
關鍵,是她始終無法忘懷,齊平騎在馬上,與她說起內城情況的那個深夜。
後來,留心探聽,今日恰逢其會,便想以此法,將他留下——她很篤定,國子監學子,不是齊平對手。
“這樣啊,”齊平似笑非笑:“那你要我如何懲罰?”
林妙妙故意笑道:“全憑大人做主。”
嗬嗬……跟聰明的女人打交道真沒趣,齊平搖頭,道:
“有什麼話,直說吧。”
林妙妙沉吟了下,還是問出了心底疑惑:
“那日,大人說,與奴家有過約定。”
“這個啊,你不記得了?”齊平淡然道:“當初,我查王顯案時,曾說,會給你們金風樓一個交代。”
“隻是這樣?”
“不然?”
相視沉默,林妙妙展顏一笑:“是奴家想多了。”
房間裡,一下安靜了,兩人對坐飲茶,也不說話,好一陣,齊平隻覺膀胱鼓脹,起身道:
“時辰不早了。”
“我送大人。”
齊平走了兩步,想起什麼般,說道:
“對了,我記得,桃川詩會過些日子,要召開了吧,你們金風樓也有席位。”
林妙妙一怔,不明所以:“是。”
齊平道:“商業讚助多少錢?我想借你的地兒,給一家書鋪打個廣告,便宜點,便算作賠禮了,如何?”
林妙妙愣了片刻,方頷首:“大人若要,奴家便做主,不要銀錢了。”
“一言為定!”齊平笑。
桃川詩會,乃京都一年一度的文壇盛會,參與者眾,凡涉及文人的生意商鋪,皆會參加。
若能一炮而紅,好處極大。
以六角書屋的體量,隻能撈到邊角位置,而金風樓花魁類似後世明星,自帶流量。
詩會當日,可進駐核心區。
齊平可不會跟她客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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