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席間,那幾位以張小姐為首的姑娘家,都是紅樓書粉,更是驚呼連連,現場催更。
而在場的部分男子,例如盧西安與王晏,則是對視一眼,想起了在六角巷購得的黃色小冊子……眼神便怪異了起來。
“入股?你那六角書屋,願意分潤出利潤來?”
待聽得齊平說法,眾人愈發吃驚。
在涼國,已經有了“股份”的概念,隻是名字與後世略有不同,因而,齊平解釋起來並無障礙。
京圈二三代們都不蠢,立即領會深意。
頗有些意動。
眼下產業雖小,但若能做大,也是一樁不俗的買賣。
隻是,畢竟都是家族小輩,無法立即給出答案,部分沉默,未曾說話,部分表示回家後,會稟告長輩。
齊平也沒指望立即定下來,有這些收獲,已經頗為滿意。
本來都是出來玩樂的,卻意外撞上了“商機”,一下子,許多子弟都有些坐不住了,陸續告辭。
安平郡主心滿意足,自覺促成了一樁大事,很了不得,便也息了校場玩樂的心思,與三五好友,離開去往彆處找樂子。
“齊兄,你可是要回六角巷去?”
忽而,小胖墩與高瘦書生尋來。
“是,兩位有入股的想法?”齊平好奇問。
在場人裡,這兩人的家世背景算較高的一層了。
兩人笑嗬嗬道:“有,自是有的。所以想去你那書屋看看。”
真的?齊平總覺得這倆人怪怪的,但也想不出道理,欣然同意。
恰好,兩人同乘了車輛。
齊平便也搭車回去。
……
轉了一圈,回返時候,已經逼近正午。
陽光自車窗灑入,車廂裡,齊平坐一邊,兩人坐另一邊。
沉默中,盧西安忍不住開口:
“那個齊兄,據我所知,那金瓶梅,似是出自六角巷?可是與你有關係?”
王晏雖是一副不屑與之為伍的姿態,但這時候,仍以真香的口吻說:
“金瓶與紅樓水準皆遠超同輩,同出六角巷,怕不是同源了。”
齊平尷尬,隻是對方已說的這般明白,也不好裝傻,隻好露出你懂的笑容:
“昔年偶爾古籍殘篇……”
盧西安與王晏同時點頭,露出笑容:
“我們懂,懂。隻是那最新書稿,可否一觀?”
啊這……齊平想了想,正猶豫著,突然,車廂外,車夫聲音傳進來:
“少爺,您快看。”
與此同時,馬車緩緩停下。
車內,三人愣神,聽出不對勁,掀開簾子一看,已經抵達了六角巷,前方不遠處,便是六角書屋。
隻是,此刻,書屋附近卻圍攏不少客人,指指點點,低聲議論。
似都是前來購書的,卻堵住了大門。
“怎麼回事?”盧西安茫然。
車夫也不知,齊平心中突兀一顫,有不好的預感,瞬間躍下馬車,朝人群擠去。
“齊兄……”
“等等我們。”
兩人一愣,也忙下車。
前頭。
人頭密集,齊平暴喝一聲,驚得人群散開,他以修行者的武力,如巨輪,破開冰麵。
當他擠至前列,一顆心“咚”地沉入穀底。
隻見,本該開門迎客的書屋店門緊閉,上頭交叉貼著封條,範貳更是不見蹤跡。
“齊校尉,你可回來了!”人群中,旁邊鋪子的老板開口。
“發生了什麼?範貳呢?”齊平沉聲問。
鋪子老板歎了口氣,說:
“上午時候,來了一隊官差,自稱是刑部的,說接到有人舉報,範老板售賣禁書,就給鋪子查封了,人也給拘走了。”
“那我妹子呢?她怎麼樣?”齊平聲音略帶顫抖地問。
後者歎息搖頭:“也給一並抓去了。”
轟!
聽到這話,齊平隻覺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刑部……抓人……
作為鎮撫司校尉,他對於京都執法機構的路數已有了解,尤其是牢獄,都有一套潛規則。
便是所謂的“殺威棒”。
一些人犯送進去,便會先遞上一套刑罰,其中尤其以詔獄為甚。
刑部乃三法司之一,有獨立的地牢與武力機構。
一般事務,由府衙以及各縣衙處理,而一旦涉及刑部,情況便會很麻煩。
書鋪突然被查抄,什麼舉報,都是托詞,即便真有,也不可能驚動刑部。
齊平立即意識到,背後有人搞鬼。
而愈是這種情況,被抓走的齊姝與範貳越危險,想到兩人可能正在刑部大牢內被鞭打。
齊平氣海內真元暴動,氣血沸騰,一股熱血衝頭,突然一把扯下封條,踹開屋門,又奔入小院,確認兩人已經不在。
再出來時,他胯下多了一匹馬,手中,多了一把刀。
“齊兄……莫要衝動……”盧西安大驚失色。
卻見齊平一刀鞘拍在黃驃馬臀上,如離弦之箭,驚退人群,朝內城方向狂奔而去。
轉眼,便不見了。
“這可如何是好。”盧西安哭喪著臉。
旁邊,王晏一把抓住他袖子,吼道:
“走!去通知郡主和其他人!儘快!不然隻怕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