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歎息哀婉,泫然欲泣:
“平素她總吵著出去玩,府裡都攔著,如今倒是希望她出去透透氣,可……唉。”
記得,打那天從宮裡回來,安平便垂著腦袋,有些悶悶的,起初,府裡也沒人覺得有事。
隻以為,是自家郡主又打牌輸了,膨脹的自信心受挫,類似的情況,並不少見。
往往睡一覺,第二天就精神抖擻,重新鬥誌昂揚起來。
可不知怎的,這次卻是一蹶不振,非但整日情緒低迷,連屋子都不願出,也不再拉著人玩鬨取樂,更連胃口都大為減低。
每日強逼著,才吃些東西。
王妃急壞了,找了太醫來看,卻也瞧不出問題,隻說是心氣鬱結,問她,也不說。
“這般下去,怎麼得了。”王妃心急如焚。
這時候,忽而,一名侍衛跑來:
“報!府外有人求見,持長公主手令,說是給郡主送糕點來了。”
王妃感動道:“永寧有心了,將糕點取來,賞十兩銀子。”
侍衛不動,小心翼翼道:“那人說,要當麵轉交,還說,與郡主是舊識。”
王妃一怔:“舊識?”
“是,那人穿著錦衣,自稱齊平,是鎮撫司百戶。”侍衛說。
王妃覺得這名字耳熟,似乎是女兒多次掛在嘴邊的,但又不大確定,心想不是校尉嗎,怎的成了百戶。
下一秒。
“彭!”緊閉的房門突然撞開,隻穿著絲綢小衣,臉色晦暗的郡主推開門,瞪大了眼睛:
“你說誰來訪?”
……
……
齊平給人領著,穿過迷宮般的宅邸,來到一座院落外的時候,便聽那大丫鬟說:
“這便是郡主宅邸了。”
“多謝小姐姐領路。”齊平衡量了下雙方年紀,說道。
大丫鬟覺得新鮮,沒聽過“小姐姐”這般稱呼,看了他一眼,走開了。
齊平深吸口氣,邁步進院,入眼處,是一座頗為雅致絢爛的院落。
牆角種著爬山虎,數架葫蘆藤,這時候,墜著青澀的小葫蘆。
雕梁畫棟是彩色的,門扇對麵,青草庭院中,擺著一架秋千,此刻,一道穿著粉色裙子的嬌小身影,便坐在秋千上。
故作矜持地輕輕擺動。
庭院中沒有丫鬟,隻有鳥籠裡的畫眉嘰嘰喳喳的叫。
齊平駐足,躬身:“卑職見過郡主,長公主命我給您送糕點來了。”
秋千停了,臉龐精致,眸如星子的安平郡主晃蕩著腳丫,揚起雪白下頜,哼了一聲:
“放下吧,去府裡領賞。”
啊這……齊平鬨不懂,無奈將食盒放在腳邊,轉身要走。
“回來!”安平氣惱地喊了聲。
齊平轉身,無辜道:“郡主還有吩咐?”
安平騰地一下跳下秋千,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如一隻羽毛黯淡的小孔雀般,支棱著:
“我讓你走了嘛?”
“您不是說,讓卑職去領賞。”齊平無辜極了。
“你還敢還口。”安平大怒,一巴掌甩過來,卻是軟軟的,沒有半點力氣,加上身材嬌小,隻打在齊平胸口。
齊平“臉色大變”,身體“騰”的一聲倒飛出去,捂住胸口,如遭重創的模樣:
“啊……你竟……”
安平郡主慌了,一下跑過去,跪在重傷的少年身旁,用力去推他,慌張道:
“你怎麼了?我……我沒用力的,彆嚇我……來人……”
聽她要呼救,齊平瞬間“複活”,一把攥住郡主小手:
“彆喊呐!開玩笑,鬨著玩的。”
好家夥,你這一喊,事就大了……
安平噎住,瞪大眼睛看著他,才意識到,被戲耍了,眉頭倒豎:
“好你個小捕快,還敢戲耍本郡主!”
她還是習慣叫他最初的職位。
說完,才後知後覺,發現小手給人抓著,臉騰地紅了,一下跳起來,抽回手,咬牙切齒,一副你怎麼敢的樣子。
媽耶,好滑,好嫩……恩,比長公主的手還嫩一點,但沒有長公主的手勻稱溫熱……齊平本能進行數據對比。
然後,洗髓果殘餘的效果激發,小腹燥熱,齊平臉色微變,忙保持坐姿,彎下了腰,低眉順眼:“卑職不敢。”
安平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便氣消了。
有些慌張地看了眼院門,見緊閉著,丫鬟侍女又都提前趕走了,這才鬆了口氣,哼道:
“起來吧。”
“……卑職坐著就挺好。”
安平納悶地看他,淺粉色的羅裙下,蓓蕾起伏,板起臉來:“那你就坐著吧。”
齊平:“多謝郡主體諒!”
“……”安平覺得今天的齊平有點怪,但覺得這般“居高臨下”地俯瞰他,很符合自己的身份,便也不在意了。
重新坐回了秋千上,笑吟吟道:
“本郡主前些天,聽聞你失蹤了,還稍稍有些惋惜,你鼓搗的那些個玩具,很有趣,尤其是麻將,眼下在本郡主的安利……
是這個詞吧,我記得你說的,對,就是安利下,已經風靡京都。
皇宮裡的妃子,乃至皇後都在玩,本郡主最近牌技大長,有空讓你見識下。”
齊平心悅誠服:
“郡主大才,小小麻將,定難不住您,想必,已經是此道高手,卑職不敢與您爭鋒。”
安平臉紅了下,但很快掩飾了下去:“算你知趣。”
說完,才想起追問,齊平這段時間的經曆。
對於這套說辭,齊平經過反複打磨,已經掌握純熟,當即將破案經過繪聲繪色講了一遍。
許是說的次數多了,竟然頗有種行雲流水般的感覺。
隻可惜,是坐著說的,多少有些怪異。
“竟是這般離奇。”在河宴的時候,安平就是喜歡聽故事的,到現在,還記得福爾摩斯與齊平父親的傳奇經曆……
這次,又是齊平這個親曆者講述,當真是驚心動魄,精彩至極。
等齊平講完,安平都沒注意,自己攥著秋千繩的小手,都捏紅了。
“這般說來,那個救了你的道士人還不錯,以後遇上了,就說本郡主很欣賞他,可以來王府做客卿。”安平說。
……你知道你在點評誰嗎,讓道門首座給你家做客卿,郡主你還真是沒逼……呃,這個有。
真是沒點自知之明啊。
齊平吐槽。
“那位前輩的確……還好……對了,我在雪山中偶然從一位同道手中獲得一物,名為星珠,卑職覺得,郡主天姿國色,眸如星子,倒是極為般配,鬥膽呈上。”
說著,他取出木盒,終於成功壓下燥熱,站了起來。
安平很開心,剛接過來,便打開,隻見一顆珠子宛若宇宙星辰,映襯著她精致粉白的臉龐,燁燁生輝。
“好漂亮。”安平有些驚喜,雖是郡主,但也極少能獲得修行領域的物品。
她捏著珠子,突然想到什麼,問道:
“你送了永寧沒有?”
齊平給她姣好的麵容盯著,氣血衝頭,脫口道:
“沒有。”
安平喜笑顏開,認真將珠子收起來,欣賞地瞅了他一眼,說:
“算你懂事。”
臥槽……我說了啥?我為什麼會說“沒有”?……齊平笑容僵住,意識到自己口誤。
想改口,但事已至此,又如何說得出,憋了下,他委婉道:
“郡主啊,這珠子的事,便不要和長公主殿下說了,以免……”
“我知道,不會賣了你的。”安平心情大好,一口答應。
呼……還好,應該問題不大,呸,該死的洗髓果,影響我智商……齊平心中嘀咕。
兩人又聊了幾句,齊平看了眼天色,已經快到中午,不好多留,便告辭離開。
……
王府主院裡。
美豔端莊,風韻猶存的王妃焦急等待,看到大丫鬟回來,忙問道:
“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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