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還拎著一個捆成粽子,堵住嘴巴的讀書人。
“你是……”齊平愣神。
男人笑道:“大內侍衛,無名小卒罷了,奉陛下之命,將這楮知行擒拿歸案,交由鎮撫司處理。”
說著,他手一拋,披頭散發的楮知行“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手腳不正常的彎折,嗚咽慘叫。
齊平眼眸一動,拱手道:“有勞了。”
“無妨。”男人點頭,轉身離去。
齊平轉身,與一群校尉將楮知行圍在中間,大嗓門校尉摩拳擦掌:
“頭兒,讓我們也過過手癮唄?”
齊平點頭,然後補了句:
“留一口氣,然後丟詔獄去。”
楮知行如何決定檢舉的?這也個要審問的點,不過以內鬼的智商,想來一切線索早被斬斷了。
“好勒。”眾人怪笑。
楮知行瞪大眼睛,發出絕望哀嚎。
……
書院。
秋日天高雲淡,萬裡無雲,一座座屋舍星羅棋布,穿著儒袍的年輕學子們或抱書本,或腰配法筆、寶劍,往來穿梭。
朝著山下牌樓的山坡上,齊姝安靜地坐在這,望著京都的方向,好久都沒動彈。
“小姑娘,喝一碗肉羹如何?這可是二先生我的拿手菜,不輸王府大廚。”
心寬體胖,氣質親和的溫小紅捧著一碗香氣四溢的肉羹,走過來問。
齊姝無動於衷。
“小丫頭,這乾坐著何其無聊?六先生我新作了一篇文章,我念你聽……”手持折扇,風度翩翩的席簾出現。
齊姝捂住了耳朵。
席簾受傷地離開了。
“你……”
鼻梁上戴著水晶磨片的眼鏡,衣袍素白如雪的禾笙走過來,想了想,發現自己的確不擅長勸人,沉默了下,將懷中抱著的橘貓丟了下去:
“貓……”
橘貓原本睡得好好的,猝然一丟,醒了,有些炸毛。
“這是齊平的小妹。”禾笙傳音入秘。
橘貓有些不情願,心說管她是誰,睥睨地瞥了小臉黯淡的少女一眼,心說好煩,但還是趴下了。
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擼吧。
齊姝眼神終於靈動了些,探出手,朝橘貓摸去。
不遠處,二先生與六先生同時鬆了口氣。
雖然齊姝被困在這裡,無法離開,但顯然不是個長久之事。
“要不你今日再去城中打探下吧。”溫小紅低聲說。
席簾輕輕歎了口氣,有些憂慮,如果說,道院的地位是高出皇室的,那麼書院卻還在皇室之下。
尤其是在院長位置空懸了數十年的如今,齊平此次被皇帝下令調查,書院眾人也不好插手。
“好,那我……”
席簾剛開口,突然,便聽到橘貓發出清亮的叫聲,從齊姝手下逃掉了。
眾人一怔,心說貓鎮守不是給摸了嗎,這是又反悔了,不過很快的,他們意識到不對。
隻見橘貓一溜煙跑到了山坡那頭,發出歡快的“喵嗚”。
旋即,青坪的輪廓之下,一個穿著青衣,抱著貓兒的少年,一點點露出頭來。
“大哥!”齊姝猛地起身,顰起的眉尖舒展。
齊平看到眾人,露出燦爛笑容:
“我回來了。”
……
大講堂內。
與眾人寒暄過後的齊平,邁步走到門邊,拱手道:“學生見過大先生。”
頭戴高冠,古板嚴肅的的大先生頷首,眸光上下打量,說道:
“看上去,這幾日你過的不錯。”
齊平訕笑:“還成。”
大先生說道:“如此說來,你這次災劫,並不如外界傳言的那般。”
齊平點頭,正要開口,大先生指了指對麵的蒲團:“坐下說吧。”
袖子揮動間,桌上多了一盞茶。
齊平不敢推辭,認真坐下,這才開始講述:“事情是這樣的……”
他沒有進行隱瞞,從皇宮回來的馬車上,他便問了杜元春,是否可以將這些事告知大先生,後者回答是可以。
作為書院目前的代理院長,這些事,隻要對方想知道,便能知曉——
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是,相比於神仙般的道門首座,皇帝與大先生的關係更親近一些。
不意外,當初皇陵案那一晚,大先生戰後也是第一時間進了宮。
“竟還有這些隱情。”大先生有些意外。
齊平說道:“學生此番過來,還有一事相求。”
大先生露出好奇的模樣:“哦?何所求?”
齊平認真道:“學生想再求一枚保命符。”
大先生斟酌道:“你擔心暗中之人,還會對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