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齊平有點不適應。
走進大院內,沿途遇到的錦衣們也都點頭行禮,喚一聲“大人”。
這待遇是以前沒有的,顯然,昨日齊平的立威,效果立竿見影。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一味的柔和是不夠的,適當表現出攻擊性,反而才能獲得尊重。
“看樣子不會有人來找茬了。”
齊平有些失望地想著,跨門進了自己的平字堂口。
驚訝發現,值房內,一群校尉規規矩矩,坐在位置上認真工作。
發生了什麼……齊平茫然,心說這不是我熟悉的同事。
“咳!”
突然,側方清咳聲響起,齊平扭頭,望見了一張不苟言笑的黑臉。
齊平驚喜:“頭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餘慶背負雙手,趾高氣揚,仿佛在宣示主權,眼神中,卻流露出暖意:
“昨日剛返京。”
說著,他仔細地盯了這位下屬一陣,感慨道:“沒想到,你竟都已趕上我了。”
“運氣,運氣。”齊平訕笑。
“進來說話。”餘慶轉身進了原本屬於他,現在被鳩占鵲巢的房間。
齊平顛顛跟了進去。
關上房門。
一群假裝正經的校尉瞬間鬆懈下來,彼此挑眉毛,好奇地望向關閉的房門。
……
屋內。
兩人落座,都沒說話,餘慶心中生出無限感慨。
昨日,他回來後先是驚訝發現自己的地盤沒了,然後才得知,齊平竟已在他們之前返回。
非但如此,這段時日,更發生了許多事。
官銀案中,齊平故布疑陣,將滿朝文武都誆騙了進去,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抓捕了內鬼禦史,尋回官銀。
升職六品。
之後,又被都察院反咬,鋃鐺入獄,絕地反擊,非但還了清白之身,更與金鑾殿上七步成詩,痛斥一眾禦史,為京都讀書人津津樂道。
事後,返回衙門一個個堂口打過去,扇腫了一群人的臉,更是衙門裡從未有過的事。
這讓餘慶有些恍惚,感覺自己仿佛離開了一年……
“你的事,我聽少卿他們說了。”餘慶坐在椅中,身姿端正:“辦的很不錯。”
齊平含蓄道:“還行還行。”
餘慶感慨道:“當日在河宴,我雖覺得你有些不凡,卻也未能料到,短短半年,你竟能走到這一步。”
齊平笑笑,沒說話。
心說這算啥,我上輩子看過的小說裡,有的人幾個月就從普通人修成無敵於世間……
餘慶繼續說道:“隻是,聽聞你昨日似乎打了許多同僚。”
齊平認真解釋道:
“事出有因,我原本也沒打算用這種激烈的手段,但總有些人跳的太迫不及待,所以……”
餘慶擺手,攔住他,搖頭道:“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
齊平一怔。
餘慶平靜道:“聽聞昨日許多人去求見司首,被拒之門外,心中定然是記恨的,不過我已升任千戶,以後再有人冒頭,我來搞定。”
語氣中,充斥著自信。
齊平露出笑容,由衷道:“頭兒,恭喜。”
餘慶嘴角微微翹起,認真說道:“所以,本官還是你的上司。”
齊平眨眨眼,試探道:“所以?”
餘慶一副嚴肅的神情:“你今天遲到了,自己去考勤本記罰。”
齊平:“……”
黑哥,不愧是你。
這時候,門外傳來呼喚聲:“齊大人在嗎?”
齊平起身,推門走出去,看到是一名宮中當差,手中捧著一個托盤,上麥是任職的文書與身份牌。
“這是您的東宮講讀任免文書。”當差堆笑。
齊平揚眉,這效率,可以啊。
……
衙門裡無事,還有餘慶這個嚴格的上司管著,齊平感覺摸魚都不得勁了,剛好趁機去趟宮裡。
先熟悉下工作,順便探望下長公主。
“我入獄那幾日,不知道公主她們有沒有為我奔走。”齊平騎馬走過內城的街道,心中想著。
應該有吧,上次都送禮了呢。
轉著念頭,他利用“東宮講讀”的牌子順利進了宮城……終於不再需要長公主的女官來接人。
熟門熟路地抵達華清宮,門口的侍衛也早認識他了,露出友善笑容:
“齊大人可是要求見殿下?”
齊平挺胸抬頭,含蓄點頭:“請幫忙通報。”
“您稍等。”侍衛扭頭,一溜煙進府。
不多時返回,說道:
“殿下說了,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