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一挺胸脯:“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杜元春沉默了下,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他以為,便宜師弟會思考一陣子,或者與他探討,卻隻聽齊平好似都沒思考般,便說道:
“那個空寂就在京都?那直接上門問就好了。”
杜元春頭頂緩緩飄出一個問號。
直接找嫌疑人當麵問,這樣真的好嗎?
齊平笑道:
“這件事無非兩種可能,第一,空寂參與了劫獄,那智嵬被捕,陛下疑心,便都是他早知曉的,我們沒必要隱瞞,上門問,對方沒準反而會露出馬腳,左右都不虧什麼。
第二,空寂不知劫獄一事,未參與其中,那起碼會提供一些線索,比如佛貼去向,如此,沒準可以找到不老林的尾巴。”
杜元春一怔,思量了下,心中讚歎,這方法的確不錯,點頭道:
“好。禪宗的人眼下住在京都淨覺寺中,恩,畢竟是來使,不好貿然上門,這樣,你先回去休息,我會聯絡鴻臚寺,稍後安排人帶你過去。”
鴻臚寺乃是禮部下的衙門,專門負責“外交”接待,有對方牽線,的確更好。
齊平點頭離去。
……
……
下午,齊平終於等來了鴻臚寺官員,四品官,直接來了衙門。
齊平收到通報後,招呼了一聲,點了幾名同僚一同前往。
他一個人本來也夠,但幾個校尉鬨騰,說也想湊熱鬨,索性便帶上了。
幾人於鎮撫司門口,與鴻臚寺官員彙合,對方很客氣,滿臉堆笑,近乎謙卑:
“齊大人,久仰大名。”
齊平受寵若驚,雖說官職屬性相克,但一位四品對他一個六品武官這般謙卑,也是稀罕了。
雙方寒暄了幾句,乘坐馬車前往目的地。
“淨覺寺就在城內,隻是位置稍顯僻靜些,齊大人休憩片刻便到。”鴻臚寺官員說。
淨覺寺,是京都唯一的寺廟,但並不對外開放,京都百姓亦無從進入,說是寺廟,更像是“大使館”的角色。
齊平問道:“南方使團都在那邊嗎?”
鴻臚寺官員搖頭:“隻有禪宗之人,住在淨覺寺,南方諸國的官員、修行者,皆在驛館中。”
唔,這樣啊,齊平有點失望,他還想著瞧瞧呢。
……
大半個時辰後,眾人終於抵達淨覺寺所在。
的確是一片偏僻之地,隻是那寺廟規模卻是不小,氣勢不凡,黃牆青瓦,頗為壯觀。
馬車停在石階下,眾人陸續下車,由鴻臚寺官員領頭,朝大門走去。
“本官乃鴻臚寺少卿,此來有事拜訪。”官員道。
守門的僧人不敢怠慢,說了聲稍等,匆匆奔入院中,不多時返回:
“請各位施主入寺。”
一行人進門,穿過前院,踏入中院,是一座清雅的院子,有穿著衲衣的僧人打掃行走。
淨覺寺常駐僧人不多,但眼下使團進駐,人才多了起來。
此刻,好奇望來,竊竊私語,不知一群錦衣緣何到來。
“阿彌陀佛,”淨覺寺住持迎麵走來,疑惑地看向眾人:
“不知大人們所來何事。”
鴻臚寺官員介紹道:“這是鎮撫司齊大人,此番有些事,想拜訪空寂大師。”
住持搖頭道:“各位請回吧,空寂禪師不見客。”
“這……”鴻臚寺官員有些急。
齊平抬手攔住他,邁步上前,取出腰牌晃了下,道:
“本官奉命而來,勞煩主持去通報下。”
住持雙手合十,堅持道:“空寂禪師有命,任何人皆不見。”
其餘錦衣校尉們愣了下,有些生氣,四境很了不起嗎?見一麵都不成?
齊平也是皺眉,沉吟道:“敢問何故?”
住持道:“空寂在坐禪。若施主堅持要見,也可以在寺中等待。”
女錦衣豎起柳葉眉:“要等多久?”
住持道:“少則一二個時辰,多則入夜。”
齊平心中一沉,其餘人也都變了臉色,這麼久?他們又不是求著對方,而是奉皇命來查案,不可能等到天黑。
而且,坐禪……實在不算大事,身在京都,東道主連見一麵都難……
齊平沉默了下,說:“我們有急事,恐怕等不了這麼久。如果我偏要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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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住持尚未開口,院中走來數名武僧,皆身披素色衲衣,手持棍棒。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鴻臚寺官員變色,額頭冷汗沁出。
錦衣校尉們大怒,也紛紛單手按刀,沒想到,這幫人竟如此表現。
隻是見一麵而已,難道就要動手?
“齊平……”裴少卿低聲問,朝他看過來,其餘校尉也等待著他的命令。
眾目睽睽之下,齊平麵無表情,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
俄頃,隻見他突然開口,口含真元,滾滾聲浪回蕩庭院:
“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
話落。
住持愕然看他,那些手持棍棒的武僧,也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