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突擊查賬(求訂閱)(1 / 2)

屋內,一燈如豆。

齊平拉了把椅子坐下,雙手交疊,望向範貳:“出了什麼事?”

範貳從懷裡取出一本賬冊:“上月書屋的賬目出來了。”

齊平沒接,伸手從桌上果盤中取了一顆蘋果,咬了口:“所以?賠錢了?”

範貳坐下來,搖頭說:“賺了,但比預想中少了許多,底下的掌櫃說,是因為當初你的事,導致鋪子上個月生意不行。”

這裡指的是,齊平被誣陷投敵,被投入詔獄的事,當時六角書屋受到了很大影響。

“聽起來很合理。”齊平笑了笑。

範貳身體前傾,小眼睛很精明的樣子:“可後來你出獄後,書鋪的生意暴漲了一大截,不該跌這麼多。”

“你懷疑賬目有問題?底下人渾水摸魚了?”齊平直指問題核心。

範貳點頭:

“是。以前還好,但報社辦起來後,我的主要精力都在這邊,書鋪生意這塊,交給了底下人做,抓的沒那麼緊了。

但也留了一些眼線,聽到了些風言風語,隻是不確定真假。”

這樣麼……齊平陷入沉思,倒是並不意外。

以前小鋪子還好,如今生意做得越來越大,內部出點問題,再正常不過。

這個時候,就要有足夠強的手腕來管理,否則金山銀海,也會被底下蟲子蛀空。

坦白講,範貳能一手將生意操辦到如今,已經很出乎齊平預料了,大孝子經常說齊平是商業天才。

但齊平反而覺得,大孝子才是天才,不過他一個人,終歸分身乏術,如今已然捉襟見肘。

“賬目上看不出問題?”齊平問道。

範貳搖頭,將賬冊放在桌上:“起碼以我的眼力,看不出。”

看不出,有兩種可能:

第一,範貳疑心病太重,實際上並無問題;第二,做賬的手法高超。

齊平將手裡的蘋果吃完,端正了坐姿,翻開了賬簿。

這本是總賬,屬於最後階段的彙總。

翻了幾頁,齊平便蹙起了眉頭,無它,主要是這記賬方法在他看來,就不夠嚴謹。

涼國如今運用的記賬法為“龍門賬”,即,將全部賬目劃分為“進、繳、存、該”四大類,在其下又分列若乾項目。

通過“進-繳=存-該”進行分類試算平衡。

相比於前朝,已經進步了一大截,但仍舊存在漏洞,齊平借助燈光,一頁頁飛快翻閱。

同時在腦海中進行梳理分析。

範貳不敢打擾,屏息凝神,眼神中滿是期待。

……

……

秋月高懸,向小園坐在小院台階上,抱著膝蓋出神。

深秋的夜晚頗有些冷,院中草木衰敗,發出陣陣蟲鳴。

隻有頭頂的燈籠散發出暖光,照亮了這一方台階,以及台階下的姑娘。

向小園想著上午時候,道戰的一幕幕,腦海中的青衫揮之不去。

因為跑商的緣故,她見過的男子也為數不少,大族的少俠,有功名的書生,卻無一個,可與齊平相比。

原本以為,彼此相忘於江湖,卻不想,因緣際會,非但在京都重逢,更是成了鄰居。

這一度讓她竊喜。

隻是,隨著了解的越發深刻,原本敢愛敢恨的江湖女子越發自卑起來,無論地位還是才情,都如鴻溝。

她望著夜晚星空,心想,他如星辰,自己如塵埃。

心頭愈發落寞。

“小園?”忽而,腳步聲走近,她抬起頭,看見竟是齊姝:“呀,齊小姐。”

齊姝細細的眉尖顰起:“叫我名字就行,小姐什麼的,好彆扭。”

說著,她坐在了旁邊的台階上。

向小園搖頭,有些自卑地說:

“您是東家妹子,按照規矩,應該喚作小姐的,阿爹叮囑過我,我們小地方人不能失了禮數。”

齊姝愣了下,忽然拉起她的手:“你咋了,感覺今晚有些不對勁。”

關係一下疏遠了似的。

向小園搖頭,沒吭聲,齊姝仿佛懂了什麼,眸中流露出同情:

“莫非是京都住不慣?那沒關係的,適應一陣子就好了。”

她覺得,肯定是向小園不適應京都生活,因為她自己也有過類似的情緒。

“我當初和我哥從河宴來這裡,開始也住的特彆不習慣,尤其那時候還很窮,連住處都沒,還是借住在範貳鋪子裡,京都東西都好貴,街上的女子穿的衣裳,用的胭脂也好看。

那時候,我感覺他們都是飄在天上的人,跟我很不一樣,周圍一個人也不認識,

白天大哥去衙門,範貳去跑生意,我就孤零零坐在屋子裡發呆,晚上做夢就想著回去,還偷偷哭了好幾次,但也回不去了,”

齊姝碎碎念著。

聲音輕柔,混雜著蟲鳴,有種讓人心安的力量,說著嘴角又翹起:

“不過後來一切都好啦,鋪子開始掙錢,買了房子,街上那些貴的嚇人的東西,也都買得起了,還認識了青兒和太傅。

我聽說你家在雍州還有個莊子呢,那也是有錢人了,當初我和大哥啥也沒有,所以,真的沒關係的,一切都會變好的。”

向小園愣愣地聽著,她是第一次知道這些:

“你們……也是外地來的?河宴?是大河府那個縣城嗎?不是京都人?”

齊姝笑了:

“當然不是。其實大半年前,我們才來京都的呢,再以前的時候,我哥在河宴縣衙當做胥吏。所以,我真的不是啥小姐啊。”

向小園咬著嘴唇,突然覺得原本不可逾越的天塹消失了,重新振奮起來:

“能和我說說你們的故事嗎?”

“好啊。”

……

皇宮,禦書房。

“啪。”燈火通明的房間內,皇帝將那一封密信拍在桌案上,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杜元春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這消息……有多少可信度?”皇帝凝視他,問道。

杜元春猶豫了下,說道:“失蹤的金牌密諜以往傳回的情報無一錯漏。”

皇帝沉默,片刻後,揉了揉眉心:“朕知道了。”

“那陛下……”

“查。”皇帝聲音冷漠:

“三百年了,該給的,我皇室已是仁至義儘,若隻求榮華富貴,還能容他,若當真參與此事,哼,那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杜元春垂首,轉身離開。

等人走了,皇帝孤獨地坐在金絲楠木大椅中,望向了太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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