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這種事,不怕亂,就怕對方藏在水底,一動不動,那才麻煩,如果能引誘對方出手,那我們正好可以順藤摸瓜。”
“至於第二……”他壓低聲音:
“我這具身體,如果一直苟在府衙不出門,也容易惹人懷疑,如今有了這麼多書要篩查,起碼可以拖延個幾天。”
明麵上用這一手釣魚,引誘敵人露出破綻,他再用“陳平”的身份暗中尋找破綻,這是齊平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餘慶有些心情複雜地看著身旁下屬,忍不住想,難道方才開會的時候……甚至更早的下午,齊平就已經為此進行謀劃?
……
府衙。
燈火通明的內堂中,白胖文士模樣的張允,張知府正背著手徘徊。
堂內,還有府衙其餘幾名高級官員。
沒人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忽而,一名衙役小跑回來:“知府大人,餘千戶他們回來了,拉回來兩車舊書。”
張知府愣了下,忙問道:“舊書?”
“是。”衙役將自己打探知道的說了下,幾名官員聽完後,都是一頭霧水。
“去吧。”張知府揮手,打發衙役離開,一名官員道:
“大人,這餘千戶什麼意思?”
張允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哪知道。
從打一行人到來,他這個知府右眼皮就一直跳,對於這幫沒穿錦衣的閻王,他雖為地方大員,也有點發怵……
更擔心,在自己地盤鬨出什麼幺蛾子來。
昨日與國公府發生矛盾,便令他心驚膽戰。
而後,今天消停了一個白天,結果大晚上突然一行人竄出去了,搞的他這個知府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賊緊張。
“罷了,沒準是在查案,我等莫要攪合便是。”張允說。
查案?一整天連府衙都沒出,這哪裡有個查案的樣子……幾名官員想著。
張知府認真道:
“不要小瞧了這幫人,尤其是那個齊平,當初賑災銀丟失,此人也是不顯山不露水,將滿朝諸公都誆騙了進去,絕非等閒。”
一名官員苦笑:“我等也聽過傳聞,隻是覺得未免誇大了些。”
誇大嗎?張知府不清楚,但本能告訴他,那少年不好惹。
“總而言之,我等儘心配合就是,莫要招惹。最好快些將他們送走,那齊平在城內一天,本官這心就不踏實,總覺得要出事。”張知府告誡道。
“是。”眾官員應聲。
……
國公府,主宅。
裝飾奢華大氣,鋪著名貴地毯的房間內,五十餘歲,臉龐方正,氣度威嚴,大拇指上佩著白玉扳指的越國公正聆聽府內護院彙報:
“……那錦衣一行,去了西街菜市口,一家名為金石書鋪的店外裡,將內裡的書都搬去了府衙,我等謹遵您的叮囑,未曾接近,隻遠遠看了,便回來了。”
搬了兩車書?
越國公有些疑惑,想了想,問道:
“那些錦衣,當真一整個白日都未離開府衙?”
“是。好似是舟車勞頓,加上秋雨濕冷,便歇了一日。”
“恩。”越國公輕輕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隻是又覺得有些不安,可具體哪裡不安,又說不出。
大抵,還是那齊平名聲在外所致,讓自己疑神疑鬼了……越國公想著。
護院等了下,見國公不語,試探道:“是否要差人打探下那鋪子的來曆?”
“好……”越國公下意識點頭,旋即,卻猛地止住:“不。不要去查,權當沒見過。”
護院愣了下,點頭:“是。”
說完,便離開了,房間裡,隻剩下越國公摩挲著溫潤的扳指出神。
釣魚嗎?還是試探?他不確定。
而在距離此處不遠的地方,這座占地極大,宛如迷宮的大宅某處,一座僻靜的花園中。
一名年方二八的少女安靜地坐在一座假山上。
雨後的夜晚頗冷,少女穿著一襲暗色長裙,卻好似不覺得冷,一動不動,雙手撐在身後,仰頭望著天穹,幾乎將自己融入到黑暗裡。
忽而,風起,將萬裡高空的雨雲吹開了一道縫隙,一輪秋月自縫隙中露出,灑下明媚月華。
風中,一隻貓頭鷹“呼啦啦”振翅飛來,落在她身旁,收起翅膀,一動不動。
高傲的少女扭頭,看向貓頭鷹,試探道:
“師父?”
……
雲開月出。
陳宅,廂房內,一片銀色的月光從窗格中照進漆黑的房間,一直蔓延到床榻邊緣,地麵宛若結成霜雪。
躺在床上熟睡的齊平倏然睜開雙眼,心神恍惚了下,方才適應神魂回歸本體。
緩緩爬起身,檢查了下“睡前”布置的封印,發現一切完好,齊平輕輕吐出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他忽而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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