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物的問題解決了,夏墨夫夫在山上倒是過得有滋有味,十分愜意,但住在柳家村下邊的李氏就不同爾語了。
砒霜她是買了,可真的要下起手來,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所以她每天都生活在無邊的焦慮與恐慌之中,過得是萬般煎熬。
於是漸漸地,惶恐不安的李氏變成了一隻驚弓之鳥,人也變得十分警惕起來。
警惕誰?當然是那個地痞無賴王麻子。
常言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殺心已起的李氏儼然是一個蓄滿火力的炸藥桶,隻要王麻子這根導火線再越雷池一步,就可以炸了。
因此,一直在暗中監視著她的影鶯則在等待時機。
影鶯這人,人如其名,戴著半張似鶯的麵具殼,個子也不高,莫約一米七五左右。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是,他那張暴露在空氣中的殷紅色的嘟嘟唇,以及兩頰半遮半掩的嬰兒肥,再配上麵具之下的琥珀色大眼,簡直就是陽光可愛大男孩。
嗯,就是那種可鹽可甜的小奶狗……
當然,以上皆為夏墨初見影鶯時,個人對他的客觀評價。
言歸正傳。
此刻,影鶯現在正眺望著有些焦躁不安的李氏,在心裡第五十六次歎息,‘唉,這女人今天又沒動手……’
他摩挲了下下巴,尋思著要不要推波助瀾一下,畢竟老大和主君都上山好幾天了,而他這邊卻啥動靜都沒有。
影鶯沉思片刻,覺得還是再等一天好了,要是到時候這女人還不動手,那他就去她姘頭那裡丟點誘餌,讓她不得不動手。
影鶯想著,就又遠遠看了李氏一眼,愈發覺得這個法子可行。
畢竟總不能這樣乾等著,否則要是這女人一直不動手,他不就要等到猴年馬月了嗎?
所以心裡有了決策的影鶯便耐著性子決定再等上一天,不過到了最後,他並沒有機會這樣做。
因為當天晚上,柳寶蓮就趁著餘氏他們不注意時,略神色慌張地找上了李氏,然後兩人躲在院角裡嘀嘀咕咕。
這麼重要的事情影鶯自然是不能錯過的,於是他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溜到了轉角牆頭處,豎起耳朵偷聽李氏母女的對話。
“什麼!你說王麻子他半路攔截你?”一聽到女兒提到王麻子,李氏就表情瞬變,她一把抓住了柳寶蓮的手腕,努力地抑製著拔高的音調重複道。
“疼,阿娘……是他,他還讓我轉告你,說……”柳寶蓮被李氏的反應嚇到了,喊了聲疼後便不太敢繼續說下去了。
而李氏聽到女兒說疼,便立即鬆開了手裡的力道,蹙眉追問,“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他說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要是你再不把上次答應他的事情給辦好了,否則他就上咱家來……”
柳寶蓮說著就掀起眼皮子望了麵沉如水的李氏一眼,那眼神多少有點幽怨。
說到底,柳寶蓮是怨李氏的。
因為她覺得,要不是她娘當初出這餿主意,想毀掉那小賤人,自己也不會背上那詆毀兄長的惡毒之名,也更不會被那死無賴半路攔截。
想想當時就她一人走在路上,這死無賴突然跳出來攔堵不說,還用那麼淫邪的眼神在她身上掃蕩,看得她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