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音量雖一般,但他神情嚴肅,不怒而威,所以他話一出,周邊嘈雜的聲音倏忽間小了不少。
就連王麻子也立即收回了咄咄逼人的視線,等他下言。
現在,不管這老頭是信他也好,不信他也罷,李氏那惡婆娘恐怕已經沒有勇氣和他對峙下去了,除非她真不怕身敗名裂。
柳大誌斜睨了坦坦蕩蕩,略有些小得意的王麻子一眼,眸光沉了沉,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寒戾。
本來是他們占理的,可事情一經過對峙就像脫韁的野馬,他們顯然受製於人了,即便他這會兒欲先發製人,怕也是難辦……
“大家靜靜。”
柳正舉了下手,逡巡四周眼睛,最後因為看到手足無措的李氏母女而逐漸眯成一條縫。
三人對視,氣氛寂靜幾秒。
柳正抿緊唇瓣沒有開口,等議論聲消退了,他才沉著威嚴的嗓音凝重道:“該說的,你們已經說得差不多了,誰真誰假,心裡肯比我這個老家夥清楚。”
“村長,自然是我說的是真的,你看看她們,一直都在含糊其詞,左右言顧其他,哪點像真的?”
王麻子見他們深眸對視,便疾聲搶先道,說時眼角的餘光還略略瞥了李氏母女一眼。
然而柳正隻賞了他一記冷漠的眼神,便把自己要說的話講完。
“柳寶蓮,我且問你,你與王麻子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若你想挽回自己的名聲,便如實說來,不得隱瞞。”
王麻子聽了他這話,頓時暗道這還了得?依照他的意思,分明就是斷定他話是假的,而李氏那賤人的話為真啊!
王麻子蹙起眉,對柳正不滿地抗議:“不是,村長您這話是啥意思?難道您認為我在說謊,造謠蓮兒嗎?”
柳正掀起眼皮子涼涼掃了他一眼,冷聲嗬斥:“公道自在人心,沒問你時不要插話,急什麼?”
接著他又催促了柳寶蓮一聲,“柳寶蓮?”
結果他視線一掃,卻瞧見她正目光殷切地看著有些訝然的李氏,意料之中,她又是在向她娘求助了。
“不要看你母親,自己回答,若你是因忌諱旁人在,亦可單獨與我私說,否則,就如王麻子所言,我無法從幫你證明清白。”
所以,要不要自救,要不要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清譽,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被柳正再三催促的柳寶蓮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她當然想挽回名聲啊,可是讓她當著眾人的麵抖出自己和母親的底,無疑是自投羅網!
這樣一來,等待她的恐怕是更加恐怖如斯的謾罵與製裁。
她左顧右盼,眼神哀求婉轉,想讓她李氏以及另外兩位家人幫幫她。
然而這個節骨眼上,柳正都發話了,大家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誰又能代替她說?
孤助無援的柳寶蓮嘴唇顫了顫,睜得圓溜溜的眼睛裡瞳色晃蕩著,幾番欲言,卻像喉嚨裡卡了石頭似的,聲音怎麼也發不出來。
隨著時間悄然地流逝,寂靜的場麵也因她再次猶豫而非議四起,這使毫不知情的柳大誌和餘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都凜著臉色讓她快說話,彆傻愣在哪。
可惜餘氏叫了她好幾遍,嘴巴都快說得冒泡了,她仍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嘴巴支支吾吾張了老半天,也放不出一個響來。
餘氏眼底冒煙,一把揪住她的手腕,然後收緊了力道,肅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