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楚地瞥見他唇角上揚的柳秋悟,則眼神微凝,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李景然俊逸的臉龐,頓時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我與李兄隻是朋友。”
柳秋悟咬字清晰,說完卻又自覺話中莫名多了股欲蓋彌彰的味道,登時薄唇抿緊。
秦季一聽,低垂的眼瞼下笑意更濃了,隻不過在抬眼間又飛快斂去。
畢竟,要是不小心把表哥費心費力討好的媳婦兒嚇跑了,就不怎麼美好了,但……
秦季心思一動,邊感慨自己真是個好人,邊故作無奈道:“知道,隻是我表哥這人比較執拗,但為人不壞,所以柳公子,若你對他無其他想法的話,隻需穩住內心,堅定不移就可。”
聞言,柳秋悟忽地有些煩悶。
近日以來,李景然那密不透風的,幾乎釘在他身上的灼熱視線,以及步步緊逼的架勢,都讓他難以招架,心力交瘁。
他依舊想不明白,這人是究竟看上他什麼了?是小鳥依人的姑娘不夠可愛?還是纖細賢淑的哥兒不夠美好?非要喜歡同自己一樣硬邦邦的漢子?
顯然,就算是李景然自己也想不明白。
總而言之一句話,喜歡就是喜歡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若要非說點什麼,那就是初見對方時隻覺驚鴻一瞥,再見時便想將人占為己有,長大後更是想狠狠欺負……
當然,以上隻是李景然的個人想法而已。
而柳秋悟也是個聰明人。
他雖不願承認,但現實殘酷地告訴他,唯有情緒被對方牽動才會有所反應。
最重要的是,他的厭煩,鬱悶,和深感無力,都不是因為他不討厭對方,而是因為他太被動了,最近還老是夢到……
見柳秋悟陷入沉默,秦季露出了欣慰的神情,繼而站起身,“柳公子,賬房裡還有點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柳秋悟回神,瞳色如常:“好……等等,李兄他如何了?”
秦季忍住勾唇的衝動,還以為他不會問呢。
“他沒事,已經回來了,剿個山匪還能傷個胳膊,真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連群小嘍囉都打不過……嗬嗬,不過養兩天就好。”
秦季語氣裡帶著略微嫌棄,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柳秋悟。
“嗯。”柳秋悟微微坐直身,躲開秦季的視線後頷首,表示知道了。
秦季見他沒有再說的欲望,便轉身步伐輕盈地走了,至於他表哥,能不能抓住機會,就得看他自己懂不懂得把握了。
秦季走後,柳秋悟又靜默地坐了半晌,才起身走向窗戶,推開。
外麵華燈初上,圓月如盤,星羅密布,銀輝洋洋灑灑,如與暖光交融。
呼,帶著秋氣的晚風涼涼。
它撩動著男人飄逸的鬢發,攪動著男人蕩漾著的久久不平靜的心湖……
時間悄然,在不經意間流逝。
轉眼間,夏墨夫夫被官差帶走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而現在,早就沒什麼人關注這事,除了冥頑不靈的柳老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