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誌想著,瞥向夏墨的眼底就劃過一抹狠絕之色,雖然轉瞬即逝,但淩川可曾是個刀刃上過活的人,豈會略過?
如此熟悉的暗芒,他敢篤定,是殺意。
淩川寒眸微凝,深不見底的瞳色讓他整個人變得冷冽而淩人,冷不丁地想起了小哥兒曾對這人身份起的種種懷疑。
也許,還真被他小哥兒說中了也不一定,否則就柳大誌一普通農戶,又怎會輕易動殺念?還是對有著血緣羈絆的兒子?
彼時,柳大誌還不知自己一個無意的動作泄露了心思,隻覺淩川看他的眼神變得森然和恐怖,黑瞋瞋的,盯得他心底發毛。
柳大誌抿緊嘴角,心中憤懣,都說這死獵戶是煞星會克妻,可到頭來這小雜種不但活得好好的,還光彩照人,倒是他們家……
想到這柳大誌就忍不住想捶胸頓足,心裡嘔血,這哪是克妻啊,這分明是克他們!
“淩大哥,咱們到那邊去吧,有些人冥頑不靈說不通的,我不想浪費口舌了,累人。”
夏墨清潤的嗓音拉回淩川的神智,他垂眸望著小哥兒故作煩悶蹙著的秀眉,心裡既是心疼又是慶幸,“好,我們站遠點。”
至於柳大誌,既然他對他小哥兒起了歹心,那他就絕不能掉以輕心!
淩川瞳色幽幽,神情凝重地想著。
夏墨不知他所想,更不知自己還曾意外道破過柳大誌的一切,隻在心中感歎他與川哥越來越有默契了,這配合簡直滿分!
而本來就看得津津有味的眾人,見小夫夫倆末了還不忘唱個雙簧,含沙射影譏諷柳大誌一番,就又忍不住發笑。
雖說澤哥兒嬌弱的形象出現了裂縫,小嘴兒也犀利的叫人歎為觀止,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兔子逼急了咬人呢。
當然,這些隻是大部分人的想法,畢竟人的思想是參差不齊的,也見得個個都如此明辨是非。
所以偶爾聽到那麼幾句說夏墨不孝,這種情況下還頂撞生父的,夏墨也無所謂。
嘁,他才不和這些愚孝的人一般見識。
這一邊,被擠兌的柳大誌倒是想繼續和夏墨一爭高下,但他還未出聲,人群中就傳來一陣騷動。
循聲望去,毫無意外,是柳正來了。
和他一道來的,還有個拄著拐杖,頭發花白的老者。
老者耄耋之年,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溝壑,佝僂乾瘦的身軀也顯得老態龍鐘,但那雙深陷的眼睛卻格外深邃而明亮,看起來精神矍鑠。
嗯,看著是個很有威嚴且不好糊弄的老人,夏墨評價道。
片刻,他就從彆人口中得知了這老者的身份,原來是專門管理柳家村柳氏家族祠堂的族老,身份德高望重。
難怪看著那麼有氣勢,夏墨腹誹,想想也是,家族最注重的是什麼?無非是利益和臉麵。
而李氏與女婿苟且並珠胎暗結,算得上是給家族蒙大羞了。
夏墨勾唇,暗嘖幾聲,漂亮的星眸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千夫所指,萬人唾棄,再無翻身之地。
所以,這個人的下場,你喜歡嗎?
夏墨望向遠方,無聲地問了句,即便他知道那個軟糯糯喊他哥哥的人再也不會回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