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後頭的幾位也跟了上來,巧的是楊帆一個不落全都認識,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就群叔一個人來接大力,其他人的爹媽都沒見影兒,該不會是還不知道吧?也對,如今楊家村裡用手機的人還屈指可數,等以後大家夥兒都有錢配上手機了,這種情況就不會再出現。
“群叔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向群叔問好,聲音整齊劃一,像是提前排練過似的。
“好好好,你們也好!”群叔笑著回應,隨後指了指楊帆,“這位你們應該認識吧?”
“楊帆!在電話裡可沒少聽家裡人念叨他,都說他帶著咱們村子走上了富裕路,我一開始還不信呢。咱們這村子,既沒路又沒礦產,怎麼能發展起來?這回親眼看看,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你瞧這遊客,簡直是絡繹不絕啊!”說話的是王良飛,楊帆一眼就認出了他。
“對對對,楊帆這讀過大學的就是不一樣,看看現在的村子,跟咱們打工的地方比起來也不差多少了。”另一個人附和道。
“王勇,你也不看看這是哪兒,咱們這兒山清水秀當然好了。咱們打工的那地兒,出門就是灰塵,哪兒能跟這兒比啊。”說話的是個女的,聲音挺陌生,楊帆一時沒想起來是誰,估摸著是這幾年新嫁到楊家村的。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往村子裡走,路上不少村民跟他們打招呼,楊帆這才知道,那個胖乎乎的女人是王勇的媳婦,去年剛嫁過來;另一個高高瘦瘦的是王華的媳婦,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隻是盯著楊家村看,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
楊帆也問了大力哥他們打工的地方,但大力哥隻是笑笑,不言語,似乎不想談工作的事,楊帆見狀也就沒再多問,不過心裡也猜了個大概,他們工作的地方肯定不怎麼樣,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諱莫如深。
大家各自回了家,楊帆也婉拒了群叔的邀請,往家裡走去,今天有人回來了,那接下來幾天應該還會有更多人返鄉置業,楊帆打算回去問問母親,這幾年村子裡都有哪些人結婚了。
不然的話見到人都不認識,那可就太尷尬了,怎麼說大家都是同一個村子的人。然而當楊帆從母親那兒出來時,整個人都懵了。這幾年結婚的人竟然有二十幾個,而楊帆記得自己參加過的也就四五場,這變化也太大了,讓他怎麼認得過來?看來隻能等大家都回來了,再一一去認識了。
果然不出楊帆所料,隨著年關越來越近,回到村子的人也越來越多,楊帆抽空在村子裡轉了一圈,還好小時候大家都一起玩過,彼此都很熟悉,倒也沒什麼隔閡,這裡麵還真如母親所說,有幾個人的孩子都快能打醬油了,怪不得母親那麼著急呢。
不過還有幾家沒回來,楊帆主動跟他們聯係了一下,結果得知有三個人過年太忙趕不及,還有幾個說已經開始春運搶票,希望這幾天能夠成功上車回家。
對於那些不回來過年的人,楊帆也勸了勸,但都沒什麼效果。當他們的家人得知這個消息時,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要是以前過年不回來也就罷了,知道兒子在外麵掙錢,但現在楊家村根本就不缺那幾個錢,而且發展機會更大。
這些人可是從回來的人那裡把外麵掙錢的情況打聽得一清二楚,不僅辛苦,而且還掙不到多少錢。他們想著過年留在那兒還不如回楊家村呢,可是聽楊帆說過些天還會有最後一批遊客,然後就是年後的事了。
其實打過工的人都知道打工的苦,特彆是那些沒文化的,隻能出賣體力,乾一個月的體力活,差不多能掙三千塊錢,除去開支,一個人一個月也就剩個兩千塊左右,要是兩個人一起再帶個孩子,那開支就大的無法想象,所以一年一個人能剩個兩萬多回家就已經很不錯了。
就像楊帆,他畢業後要是出去找工作,這回家過年手裡能剩個千把塊,那就算是工作很好的畢業生。相對於普通工人,剛大學畢業的學生在這個就業率低迷的社會裡才是最悲劇的,他們開支大,但工資卻比農民工還低,不過隻要能熬下來,一般都能用那微薄的工資在城裡買個幾十平方的小房子,過著房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