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子的蒞臨,讓村子裡的老人們歡喜得合不攏嘴,想當年若想在過年時聽上一出戲,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大山的阻隔讓一切成了奢望。而今可好,楊家村自個兒把戲台子搭起來了,隻不過今日還得等到傍晚時分才能開鑼唱戲,因為戲台的搭建還需一番工夫。
對於那些渴望聽戲的老人們而言,提前占位子才是頭等大事,他們一個個搬著小板凳,放在尚未完工的戲台前,瞧這架勢,後來者想要找個好位置怕是難了。不過這玩意兒對年輕人的吸引力可不大,頂多就是圖個熱鬨,像楊帆這樣的年輕人,根本聽不懂戲文裡唱的是啥,況且這些演員並非專業出身,唱的也都是地方上的土戲,但老人們卻是聽得津津有味。
楊帆正瞧著他們忙活著搭戲台,忽聞身後有人喚他:“楊帆,今晚能看上戲不?”
他回頭一瞧,原來是三爺和三奶搬著小凳子來占位子了,“能,我剛才問過了,照這進度,不用等到晚上就能開演,您說是不是,鄧班主?”楊帆邊說邊望向正走來的鄧班主。
鄧班主是個胖墩墩的中年男子,據說以前也是唱戲的,後來回了家鄉組建了這個戲班子。每逢重大節日,他的戲班子總是忙得不可開交,今年若非楊家村名聲在外,想請他們來還真不容易,往年他們都是在鎮上演出,主要是為了方便演員們回家。
“那是自然,王大族長都發話了,您放心,戲台子一搭好咱們就開唱。”鄧班主笑嗬嗬地說道。
“那就好,老婆子,咱們把凳子放這兒,先回去吧,等晚上開演了再來,一會兒孩子們該串門了,家裡沒人可不行。唉,今天中午都怪楊帆你,喝那麼多酒乾啥,到現在還躺床上睡呢。”三爺說道。
“三爺,這可真不賴我,是他們自己要喝的。再說這不是過年嘛,大家都高興,平時想聚一塊兒喝酒還沒時間呢。”
“就你小子嘴巧,老頭子,彆跟他囉嗦了,咱們趕緊回去,一會兒小家夥們還不知道怎麼鬨騰呢。”三奶催促道。
望著三爺三奶離去的背影,楊帆與鄧班主閒聊了幾句也往家裡走去。此刻這裡也沒什麼事可忙,回家還能處理些瑣事,說不定過會兒還得準備些禮物,明天讓母親回娘家一趟,這麼多年了都沒回去過。
想當年楊家村窮得叮當響,都是外公外婆來他們家,今年也該送點東西回去了。楊帆讀書那會兒,外公外婆可沒少幫忙,隻不過外公外婆的那兩個兒子,讓楊帆有些反感。
回到家才發現老爸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兩條大鯉魚是楊帆從空間裡弄出來放在水塘裡的,被老爸給逮住了,果子、饅頭……楊帆掃了一眼樣樣俱全,看來今年老爸是打算爭回麵子了。
記得有一年,老媽和老爸去外公家拜年,因為家裡窮隻帶了山裡的野味、河裡的魚,還有兩瓶酒,結果老爸老媽連中午飯都沒吃就回來了。從那以後兩人過年就再也沒去過外公家,每年都是外公外婆來他們家,楊帆至今仍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何事,隻記得老爸回來後臉色極為難看。
“爸,今年去外公家,要不要我讓人開車送你們去?我那兒還有胖子的車呢。”楊帆提議道。
“你小子就彆操心了,我和你媽多準備點禮物就行了。對了,把你那酒拿兩瓶出來,我帶去給你外公、外婆,他們身體也不太好。”
“我差點給忘了,爸,你稍等會兒,我上山一趟。”楊帆回來時,手裡拎著兩瓶酒,還用紅木盒裝了兩株百年人參。
“您看這些行不?不行我再給您弄點,人參我那兒還有更大的,酒也多的是。”楊帆說道。
楊平安雖然心裡高興,但還是一巴掌拍在了楊帆的後腦勺上,“你小子,我這是去看你外公、外婆,又不是去比什麼,帶這些就夠,以後要是喝完用完,你再送去不就行了,臭小子,你以為我是去乾嘛的。”
楊帆縮了縮脖子,老爸也是,本來就是想給那兩個舅舅和姨媽看看,還不讓自己說,你看老媽笑得,這麼多年都沒回家了,今年總算能風光地回去了。
“好了,老頭子,你什麼心思,楊帆還能不知道?放心,今年咱們肯定能把麵子掙回來,到時候把你爸媽也接來聽戲,老人家都愛聽這個。”老媽說道。
“爸、媽,你們忙吧,我出去了,大伯來了。”楊帆瞧見大伯正朝院子走來,便知道是來找自己的。
“楊帆,你出來得正好,我找你有事,快點跟我走,一會兒戲台就搭好了,你現在跟我去老族長那兒準備一下。還有今晚可能還有人來,得把地方安排好。”大伯說道。
楊帆有些納悶,還會有什麼人?不就是村子裡的遊客、住戶和村民嘛,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