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舟稍微試探了一下,發現他雖然不像以前那樣孤傲,離真正的圓滑還差得遠。
文海軍大多數時候都在聽,偶爾嗯一聲,或者點頭,或者回答問題。
謝雲舟很快結束這種無意義的寒暄:“我想請師兄一起喝杯茶,師兄晌午可得空?”
文海軍很直接道:“多謝師弟盛情,隻是我中午還有件比較重要的事情做,實在抱歉。等下次謝師弟再來,我請謝師弟喝茶。”
謝雲舟自然不會勉強,一再客氣,這才離去。
文海軍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遠去的男子。
謝雲舟走到前麵一棟樓時,放慢了腳步。
剛才簡短的幾分鐘聊天中,他能感覺到文海軍對自己的厭惡。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厭惡,發自靈魂的厭惡,儘管文海軍努力掩飾,從小深諳人心的謝雲舟豈能察覺不出來。
他可以肯定,文海軍絕對不會好心到想要幫他們夫妻兩個。秦教授的安排,他肯定要服從。怎麼服從,秦教授肯定不會管那麼多。
他願意儘心儘力改論文、發論文,說明對顧小曼沒有敵意。
那隻能是對她的丈夫有敵意。
謝雲舟再次加快腳步,頂著寒風往出版社而去。
當天下午三點多,他趕回龍湖,快速換衣服去廠裡,遲到了半個小時。
馮裕安見到師傅後急忙趕了過來:“師父,你回來了。”
謝雲舟一邊看交班記錄一邊跟他說話:“我讓你給小秋帶的話你帶了嗎?”
馮裕安笑起來,小聲道:“說了,小秋傻乎乎的,半天說不出來話。師父,不能光咱這頭熱乎,那頭怎麼說的啊?”
“過幾天人就調過來了,應該會來運行過渡一陣子。”
馮裕安繼續笑:“師父,那你得跟楊總工那邊說好啊,彆咱這邊剃頭單子一頭熱。”
“我曉得,我跟楊總工說過,楊總工沒反對也沒讚同,看緣分吧。你跟小秋說,要是他有意思,主動一些。”
馮裕安怕人家聽見,又壓低聲音:“好呢,我肯定會跟他說的。師父你去廬州順利不?景元說他今晚八點鐘來接小曼回家。”
謝雲舟嗯一聲:“辛苦你了,過一陣子總廠有個競賽,你和小秋提前好好準備一下,不要臨陣磨槍。”
馮裕安心裡吃驚,廠裡沒有一點動靜,他師父就已經得到消息了。他欣喜道:“我知道了師父,小曼最近身體不方便,你有什麼事情需要跑腿的,儘管叫我。”
謝雲舟又嗯一聲:“你去忙你的。”
馮裕安看書去了,省裡的大賽兩年一次,今年先在總廠拿個獎項,明年才能有資格去參加省裡的比賽。
看完交班記錄的謝雲舟開始發愁,總廠的比賽也不知顧小曼有沒有精力去參加。
他主要是擔心她的身體。
就在他發愁的時候,王萍來了。
“謝師父。”
謝雲舟緊張起來:“怎麼了?”
“剛才小曼把吃的飯都吐了,張師傅給我們兩個放了假,讓我送小曼回去。”
謝雲舟十分焦急,王萍攔住他:“小曼說讓你彆去,讓我來跟你打個招呼。”
謝雲舟按捺住內心的焦急:“那就多謝你了。”
王萍對他笑了笑:“我和小曼是好朋友,應該的,那我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