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裂紋逐漸擴大,並向著周圍迅速蔓延。
直到某一時刻,發出了如同玻璃碎裂般的聲音。?——砰啷!在芬裡爾最後一次攻擊落下後,那赤紅的牆麵終於轟坍下來,化作靈性的齏粉後,便消散無蹤。
這一過程伴隨著痛苦,羅修感受到,腦海正湧起一陣如刀刮般的疼痛,但還是強忍了下來。
直到那牆麵完全倒坍,“夢魘之狼”芬裡爾很好地執行了他的命令,羅修於是繼續指示道:
“——芬裡爾,守在那裡。留意任何外在的靈性湧動,截獲他們,並找到那靈性的根源……”
“——嗷。”
芬裡爾低沉地吼了一聲,隨即便在原地盤成了一圈,等待著那“外來靈性”的到來。
“呼……這樣就算,完成了。”
羅修深吸了口氣,調整好狀態,便開始等待敵人可能的動作。
如果他預料的沒錯,那敵人對他進行的第二次“占卜”,應該很快便會到來了。
……
隱匿漆黑營地。
在一塊由黑曜晶石琢刻而成的祭壇上,最前也最高處的石碑表麵,放置著一塊古銅製的羅盤。
而羅盤中則盛放著水銀,它們正散作大小不一的銀色圓珠,在不自然地顫動著。
“墮落先知”正赤裸著身體,在祭台的正中跳著“神饗之舞”。
據說,那是從聖塔教國一支隱秘密教家族從神代傳承下來的、某種能夠取悅母神的舞蹈。
按照那家族後裔的說法——“原初之母”喜歡純潔之子,而赤身裸體則是“純潔”的一種表達方式,任何的衣物、無論精致或簡陋,那都是對“純潔”二字的叛逆,認為那是試圖“遮蔽”汙穢的褻瀆之舉。
而拜入柯羅斯門下的“墮落先知”,恰好正是這古老家族的後代,他完整地繼承了“神饗之舞”,能通過這樣的舞蹈,更精準地獲得那位“母神”的啟示。
“……”柯羅斯有些無語地看著麵前又是放歌、又是大跳的先知,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在這位先知舉行占卜的儀式前,柯羅斯事先遣散了所有人,隻有自己作為先知儀式的見證。
並不是怕儀式的具體內容泄露,實在是這樣太……有損公國堂堂“執刑官”的顏麵。
“——降誕原初,萬靈之母……”
先知高聲詠唱著對母神的頌詞,他左手握著一麵小鼓,小鼓左右搖晃擺動著,內裡鑲嵌的音石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右手則捧著《賽德的手劄》,它周圍有灰黑氤氳縈繞著,散發出古老而深邃的靈性湧動。
“——祈降垂憐,恩惠從仆……”
“——請示真諦,引我聖途……”
“……”
伴隨著先知的一次又一次“祈求”,就在某一瞬間,他所在那麵黑晶祭壇上,忽然向上衝出濃鬱的黑霧!
柯羅斯眼前一亮,他開啟靈性視界,試圖窺見那黑霧之後的景象。
他於是看見,那先知已經停止了舞蹈,同時失力地跪在祭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先知身上已經冒出了大片血一樣的汗水,但之前得過死命令的他,還是先於自己之前,將那本《賽德的手劄》安全地放置在了麵前的地麵,並沒有因忽然的變故而遭致殘破。
下一刻,那先知忽然仰躺下去,十數條絲綢般的墨綠光帶從他身軀抽離出,並被注入到祭壇石碑之上的銀晷羅盤中。
柯羅斯看見,墮落先知的眼耳口鼻,此時都已流出了漆黑的血,臉上表情猙獰到可怖,像是在經曆著莫大痛苦的樣子。
柯羅斯皺了皺眉,但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知道,像墮落先知這樣【失落】的信徒,他們獲得力量、或祈現神跡的同時,都常常伴隨著某種代價。
“占卜”是祈現神跡的一種,而墮落先知此時那痛不欲生的狀態,則也是代價之一。
柯羅斯於是站起身,他麵無表情地向前走去。
祭壇中的黑霧依然彌漫,但柯羅斯輕輕一揮手,那黑霧便如分浪般向兩邊軋去,為柯羅斯讓開了一條通路。
柯羅斯於是直接跨過了先知的身軀,徑直走到那石碑之前。
石碑之上,“銀晷羅盤”中的水銀已不再劇烈地顫動,它們互相間的斥力蕩然無存,共同彙聚成一根銀白的晷針,堅定地指著某一方向。
那正是“鬆原城”的方向。
“……很好。”
柯羅斯拿起羅盤,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意,他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赤身裸體的墮落先知,讚許地說道:“你做得很好。”
“咳咳……咳……”先知還處在強烈的痛苦中,並沒有聽清楚柯羅斯說了什麼。
柯羅斯也並不等待他回應。
“執刑官”柯羅斯,他已邁開大步,再一次跨過墮落先知的身軀,向營地外走去。
留下墮落先知一個人,在祭壇之上承受著母神所恩賜的苦痛。…。。
“柯羅……柯……”
先知嘶啞著嗓音,向柯羅斯的背影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些、說些什麼。
但柯羅斯的背影卻越來越遠,最終在先知的視野中消失不見。
先知什麼也沒能說出,便感覺意識一陣恍惚,隨即昏死了過去。
……
“……好了。”
羅修看著手中的羅盤,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就在剛才,“夢魘之狼”芬裡爾,他的確截獲了、來自外在的可疑靈性。
那的確是針對他行蹤的敵意占卜,而那占卜的靈性自行繞開了羅修靈魂周圍的紅牆,尋見芬裡爾鎮守的一處間隙,便趁隙侵入。
然而,那位“先知”顯然沒有想到,這裡早已被改造成了、專門為他的靈性準備的囚籠。
先知的靈性迅速被芬裡爾俘獲,並很快擬造出同源的靈性,將靈性本體夾帶了反擊的手段後,“送還”給那位先知。
而擬造的靈性則順著羅修本身的靈性流出體外,被羅修按入他手中的“銀晷羅盤”之中。
這樣的話,自己手中的“銀晷羅盤”,就能反向定位另一塊羅盤持有者的行蹤了……
羅修手指摩挲著羅盤,嘴角上揚起了一個微妙的弧度。
刺客與被刺者,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已然發生轉變。
羅修心想著。
而自己,才將是那“最終的獵人”。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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