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2 / 2)

白汐的身子漸漸僵硬。

臥室的門被推開,扒在門框的他震驚的望見屋內的光景後,絕望如潮水一般漫在了臉上,在門被關上的一刻,偌大的彆墅內久久回蕩著白汐悲戚的哭喊。

“賀瀾宇————”

*

百祥瑞彆墅群兩旁明晃晃的街燈迷離的映照在道路上,伴著駛來的邁巴赫不斷穿梭,驟亮的下弦月懸於當空,漫天星辰閃耀如綢。

賀瀾宇下了車進屋,迎麵看見盛美麗端著燕窩從廚房出來,剛想打招呼,盛美麗便哼了一聲,將臉扭到了一旁,絲毫不想看他。

“媽——”賀瀾宇換了鞋,無奈的喊了一聲,盛美麗惱哼哼的喝著燕窩看電視:“少和我說話,汐汐一天不原諒你,我就一天不和你說話。”

對於人到中年仍舊小孩子心性的盛美麗,賀瀾宇苦笑的扯了扯嘴角:“好,我錯了。一會兒就和他道歉。”

“你以為你想道歉,汐汐就會給你機會了?他不在,根本就沒回來。”

聽到這句話的賀瀾宇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問道:“他去哪了?”

“私奔了!私奔到月球了。”

“媽——”

“我不知道,聽阿宸說是拍戲去了?”

“聽阿宸說?”

聽見賀瀾宇這聲疑問的盛美麗回過了頭,目光冷淡淡的看著他,重重的點頭道:“對!聽瀾宸說得怎麼了?拍戲去了怎麼了?你以為汐汐會一直像小貓咪一樣的乖乖蝸居在家裡等你回來?就算是家貓也會出去和鄰居家的貓咪玩耍,也會爬上屋頂去看更廣闊的天空,更何況汐汐是人,不是貓!”

深知盛美麗話語裡的怨氣,賀瀾宇濃密的睫羽微垂,室內晶瑩澄澈的光影流轉在上:“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唉,瀾宇啊,算媽拜托你。對汐汐好點吧,這孩子太可憐了,小小年紀親人接連去世,曾經富可敵國的白家一朝沒落跌入穀底,隻留下他一個人,你不看僧麵看佛麵行不行?”

“我做任何事都有我的理由,白汐沒你看起來的那麼單純!”賀瀾宇錯開了目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盛美麗疑惑地看向了他,對他說得這句話很是摸不著頭腦。

賀瀾宇歎了一口氣,脫下了大衣,搖了搖頭後上了樓。

推開臥室的門,抬頭的一瞬間,白汐與他的結婚照赫然掛在牆上。

照片中衣著白西服的白汐笑魘如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蕩著柔柔光波,站在他的旁邊麵向鏡頭,目光中卻全是他的倒影,幸福的光芒籠罩在身上。

賀瀾宇看著這張照片愣了愣。

白汐確實不在屋內,平整的床鋪、暗紫色的綢緞四件套、床頭櫃上放置著一瓶瓶白瓷瓶。

賀瀾宇走了過去,拿起一瓶看了看,後又看向了其他瓷瓶。大多都是白汐常年用來保養腳部的藥膏,其中還有一些治療傷痕的退疤藥。

跳芭蕾得沒有不傷腳的,之所以白汐的腳看上去仍然白嫩光潔,都是因為在這個上麵花過大價錢。白汐是白家唯一的孩子,從小就極富盛寵,白家上下對他寵愛有加,並不希望他跳舞,而是希望他無憂無慮輕鬆愜意的繼承家業。

若不是白汐堅持,或許現在的他根本不會步入舞壇。

終是拗不過他,白家一直拖到他九歲才同意其學舞,那時候小孩子的骨架身形幾乎已經成形,不是那麼容易練得。幸虧白汐有天賦,強忍下了苦楚,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練習才有了進階的機會。

可是後來家裡出事,他搬來了賀家,那段時間幾乎抑鬱,跳舞也斷斷續續,直到十七歲才算是真正撿起來。

卻又在十九歲正式站在舞台上的一刻放棄。

真得是因為自己嗎?賀瀾宇不是很確定。

捂熱了冰涼的瓷瓶,他低頭看了一眼,忽地想起了小時候,白汐總是害羞的跟在他的身後,從不說話,隻是像小狗腿一樣的跟著。

唯一的一次鼓起勇氣找他說話,是在他剛跳舞的時候,他急匆匆的跑到他的身邊,又在距他一米遠的地方站定,搓著衣擺問他:“瀾宇哥哥,如果我跳舞以後腳不好看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當時的賀瀾宇沒有回答。

他像是受了委屈一樣,抿了抿唇後小聲的低語,聲音幾乎弱的聽不清:“我不會讓自己的腳不好看的……你千萬不要討厭我…我是真的想跳舞……可我也不想讓你討厭……”

而現在,白汐的話好像變得越來越多,甚至這段時間經常和他接觸,感覺他開朗了不少,好像也更好看了…

膽子更是愈發的大,連家都不回了!

白汐…你現在又在哪裡呢……

翡冰河雅間尋歡作樂的俊男美女歡笑著打情罵俏,香檳泡沫的甜味奢華迷人。喝酒喝到最後,賭局都玩了一輪。

東倒西歪的男人醉醺醺的壓.著個貌美少年,跨過桌子望向了一旁一直搗鼓手機的簡晨曦:“簡少,最近忙啥呢?沒去跳舞啊,聽說白汐回歸了?”

那人邊說邊端起一杯酒直接灑向了身下人,伴著驚呼舔|了上去:“白汐長得確實不錯,如果性格不是那麼賤的話,我倒不介意玩一玩。”

簡晨曦的手一頓,正摟著少女喝酒的謝景行在這間隙一腳踹了過去,被踹的男人吱了一聲。

正罵罵咧咧的準備詢問緣由,卻猛地對上了簡晨曦的眼睛,雖然喝了很多酒,那雙淡藍色的眸子仍舊非常清明,淡如止水的看著他,卻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謝景行又踹了他一腳,對誰也不理拉門走出去的簡晨曦喊了一句:“等等我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他身旁的少女不滿的去摟謝景行的腰,自己喊的家夥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謝景行咒罵一聲掏出錢給了少女,又指了指沙發上傻了眼的男人:“你呀,早晚毀在你這張臭嘴上。”

伴著關上的大門,男人趴著罵了一聲:“艸,好tm嚇人,都把爺給嚇萎了!”

謝景行三步並兩步的追上了已經出了翡冰河的簡晨曦:“老大、大佬彆生氣啊,老賊那個傻逼就是那樣,嘴上沒個把門的。”

“犯不上,跟他生氣早氣死了。”

“就是說嘛,老賊也是好久不見你了,一時高興飄了飄,白汐也是他能想的?夠得著麼他。”謝景行觀察了一會兒簡晨曦的表情,無恙後視線轉到了他握著的手機上:“怎麼了,國外收購不順利?

“很不順利,隻拿到賀家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知道是誰也在大力收購賀家公司。”簡晨曦掏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裡,謝景行順手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燃:“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敢得罪賀家啊?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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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是賀瀾琪或者賀瀾宸,隻有他們兩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在短時間之內大範圍收購。”

“臥槽,賀家內鬥啊,刺激啊!不過,應該不是賀瀾琪吧,我見過他,溫柔如水皎皎公子一枚,他應該做不出這事。”

簡晨曦煩躁的吐了口煙:“那就隻能是賀瀾宸……媽的!他參與什麼?小小年紀就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啊!”

同樣抽著煙的謝景行攬過了簡晨曦的肩膀,壓了壓他煩悶的情緒:“你彆小看賀瀾宸,你沒當過兵不知道,那個小得論武力遠比他大哥厲害,計謀方麵也不差,如果他們兩兄弟聯手,幾乎可以天下無敵,現在他們內鬥才正是你行動的好時機。”

謝景行吸了口煙,似想起了什麼,俯身過來笑了聲:“還有兩個星期就是芭蕾王子大賽了,你準備給白汐什麼驚喜啊?”

簡晨曦眉眼微抬,淚痣蕩漾在月光下,俊美的臉龐似化為了秋水,掐滅了手中的香煙。

“當然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驚喜了,足以讓他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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