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兩人小院裡到處逛了一圈,
兩人都很喜歡這裡,玉漱雖然生在新羅官員之家,又曾在郭將軍府為婢,但經曆過一段牢獄之災後,她更喜歡這鄉下小院,起碼看著能更安穩。
而剛從掖庭宮出來的姬素君,前十九年大起大落,現在更想要一份簡單安穩點的生活。
李逸一回來,小院到處是歡聲笑語。
秀芝忙著給李逸燒艾葉水,說是出了遠門回來,要好好沐浴。蘭香丫頭則忙著做飯,她們已經簡單吃過了,這會卻是煲腐竹、炒豆芽、煎荷包蛋、煮豆泡湯,炒蕹菜,
黃毛丫頭現在也會一點顛鍋了,熟鐵炒鍋在她手裡也是有模有樣。
家常飯菜。
姬素君吃的卻想落淚,在這個小院,在李逸身上,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關心和溫暖。
自沒入掖庭後,這五年來,她是艱難的熬過來的,曾經也有過許多次輕生念頭,也在黑夜裡流了無數淚水。
最終她熬過來了,不再流淚,變的堅強,
曾經她告訴息,一個人熬過這些苦,誰的糖也不會再要。
可今天卻總控製不住自己,
本以為再沒有什麼苦難能讓她流淚,不料當一束暖陽照進冰封的心,卻有這麼大威力。
“多吃點,你看你臉色蒼白的,太缺營養了,頭發都枯黃分叉。”
一句話,讓綠珠很是吃醋,她覺得自己先跟了阿郎,而且還已經得阿郎寵幸,地位應當比這後來的高。
蘭香小丫頭瞧瞧綠珠,又瞧瞧素君,暗暗為三娘姐姐歎氣。
那晚,大家都聽到了動靜,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大家都閉口是提。現在看來,無逸阿兄真的沒看上三娘姐姐。
許秀芝則埋頭吃飯,心裡其實也是有些羨慕這兩個剛來的,同樣是奴婢,但人家更年輕漂亮,阿郎對她們好也理所當然。
這頓晚飯,
大家都在院裡樹下石桌吃,不分主仆,氣氛很好。
飯後,秀芝去洗碗,
綠珠主動問住房安排,還委婉表示想在李逸臥室住,理由是方便照顧起夜什麼的。
李逸想了想,
“西廂現在是作坊占用了,東廂中屋是學堂教室,蘭香姐弟現在東廂上屋住,秀芝娘三在東廂下屋,”
正屋三間,中間是廳堂,右邊是臥室,左邊是書房。
新建的耳房、倒座房還沒上梁苫頂。
“你們倆先住書房吧,等西院弄好,到時學堂和作坊都會搬過去,就有空屋了。”
石頭狗剩帶著門栓兄弟倆,抱著辣蓼草、艾草、稻糠等在房前屋後,還有馬廄牛棚都燜起了煙,
空氣中彌漫著有些辛辣的煙氣,
聞著這煙,李逸煙癮有點犯了。
身體倒是沒有煙癮,但心裡有點癮。
綠珠主動的找秀芝要來一把蒲扇,極貼心的在旁邊給李逸扇風趕蚊,這服務態度,要不怎麼說唐朝貴族們家家都要買新羅婢呢。
“以後咱家呢,秀芝是管家兼顧做飯,綠珠掌鑰匙管錢糧,素君則是賬房。門栓門柱哥倆還小,就幫著灑掃庭院、放牛喂馬,中午呢也都來學堂上課。
咱家現在一匹馬兩頭騾一頭驢一頭牛,嗯,還有兩隻鴨子,得看顧好。”
羅三家搬回自家舊窯洞後,現在小院裡也就蘭香姐弟三算是外人。
蘭香主動道:“阿兄,我可以洗衣做飯、喂鴨子。”
“嗯,你廚房給秀芝打打下手就行,有空跟著學學針線女紅,中午也要來上課。你家田地裡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請村裡人幫我照看田時,順便給你家的也打理了。”
羅三對李逸有救命之恩,初來乍到時人家沒把他當外人,他現在自然得好好照顧他們姐弟幾個。
“阿郎,木匠師傅說過幾天家裡門窗就能都打好了,還要打什麼家具,得跟他們交待。”
“嗯,我記下了,這院裡要打的家具多呢,桌椅床榻凳幾案,箱子櫃子,他們的活可有的做。
光是學堂教室打書桌凳子就得六十套。”
這麼多家具,又得買許多木材了。
說到木材,秀芝也跟她稟報說柴火的事,先前家裡、作坊燒柴,都是跟村民們買,什麼稻草、樹枝、雜木都行,但現在作坊的鍋灶都在迅速增加,
需要的燃料很多,特彆是做腐竹的那灶,稻草雜枝這些不好燒,不好控製火力,最好是用劈柴,這個就要貴不少。
“羅二叔說要到集市上去買,村民們零星送已經不夠了,而且那些毛柴雜柴腐竹房那邊不能用,尤其是現在新添了烘烤房,也得用劈柴。”
李逸不在意的道:“有需要買便是了,二叔是作坊管事,這事他拿主意就行。”
“羅二叔說集市劈柴買的多能便宜點,但買的多得不少錢,要先問過你。”
“很貴嗎?”李逸之前還真沒太在意這個。
“若是買的多,則一擔劈柴百斤二百錢。”秀芝道。
李逸聽到二百錢時愣了下,柴火要兩文錢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