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縱之才,恰遇亂世 第一章 震驚全青丘州的大案(1 / 2)

權謀天道 小梁叔 13568 字 17天前

臘月之時,天寒地凍,疾風陣陣,雪花狂飛。

青丘州大山深處的一條大路上,一眾人馬冒夜迎風,向北艱難前行。待得走近了,才見是一隊腰間帶刀列兵,手執火把,押著十幾個身帶鐐銬的囚犯。列兵總計六人,分在隊前隊後,臉上皆有怨氣。

囚犯都作書生打扮,衣衫襤褸,瘦骨嶙峋,一個是白發老者,其餘皆是年輕男子。白發老者體力不支,搖搖欲墜,拖慢隊伍行程,突然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又是掙脫了雪地,爬將起來。

列兵頭領過來打了老者一巴掌,罵道:“老不死的東西,還不快走,嘴巴長得大連累老子跟著受罪,這寒燈臘月,不能和家人團聚,卻要押你等人犯遠至長留州。真是晦氣,你再不行快些,小心我抽你不死。”

其餘年輕男子皆停下腳步準備勸阻。其中一個麵善者說道:“官爺,您大人自有大量,請消消怒。我們所獲之罪,皆為為民請命,以天下為公,致身陷絕境。望官爺高抬貴手,一路給些周全。”

列兵頭領聞言,沉默半響,道:“我等奉命押送朝廷欽犯,茲事體大,你們快行,休誤了我等時辰,回去無法複命。”嘴上說著,身體卻放慢了腳步。

道路旁有座院落,陳舊卻整潔,占地畝餘,房間四五間,院內古樹,亭亭華蓋,雖雪寒葉落,樹枝卻甚是粗壯。院落前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一個十三四歲的孩童,帶著鬥笠,準備歸家。中年男人見到眼前一幕,忍不住唏噓長歎,駝手回院,小聲說道:“天下為公者皆不得福報!”

小孩心善,背後背了一筐饅頭,便拿了許多,遞與那些囚犯,囚犯皆手帶鐐銬,俯下身接了饅頭,狼吞虎咽,想是餓極了。腳步卻不敢過慢,緊著趕路。不多時,便消失於山野之間。

小孩不解,緊追回院內,向中年男人問道:“阿爹,他們犯了什麼罪?為何要連夜北上?押往何處?將定何罪?”

中年男人道:“又犯了什麼罪?不過是踩到了傲焰大王爺的痛處,揭了大王爺的短處,拿去向朝廷投石問路。這兩年已經有幾千人被押送長留州,流放到那極寒之地。”他仰天歎息,甚覺心痛,隻是自覺心有餘力不足,不能扭轉乾坤,隻能扼腕。

那小孩道:“就是被誣陷被冤枉嗎?真沒天理。”

男人道:“你懂得這些事情沒道理,不愧我孫家子弟。從古至今,道理就不在天下蒼生這邊!”

那小孩道:“阿爹,我們也是天下蒼生嗎?太爺爺以前也是朝廷命官。”

中年男人道:“太爺爺雖身居高位,居廟堂之上,享上天恩澤,卻也是朝廷之爭的棋子,棋局如人事,時時更新,一不小心,便跌落凡塵。這隻是命數。”

眼見小孩已然凍僵,小臉通紅,便拉著小孩的手道:“風大雪緊,回屋裡去。若是發燒,頭疼腦熱,你娘又得好生心疼。”

他將屋內的炭火拔了一下,瞬間火星上浮,屋內熱了一些。窗戶不嚴,風還是從縫隙穿過,撒進屋內,又讓暖和起來的屋子,冷了一截。

男子歎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數十個無辜之人,在這冰天雪地的泥濘山路上行走,天寒地凍,又多受一番折磨。不知這十幾個人,走到長留州極寒之地,還能剩下幾人?”

男子姓孫名招盈,祖上乃前朝高官,身居要職。怎奈難敵命途多變,家道中落,加之聶耳族奪得天下,異性做主,越加不濟。不過由於祖上開枝散葉宗族眾多,在當地也是一股鄉間勢力。

孫招盈吩咐那小孩道:“去跟你娘說,咱們趕了一天路,回來也餓了,快把酒窖裡藏了三年的高粱酒取出一斤,拿到廚房燙熱,再切一斤牛肉,做成牛肉湯,一並端來。”

過了一炷香時間,女主人奉上熱酒熱菜。孫招盈和孩子都走了一天之路,當是餓極,端起碗筷,大快朵頤,須臾,一斤牛肉,全落下肚中。

女主人道:“相公今日何事如此緊急,天不亮就出門?”

孫招盈道:“今日之事,無非是為了我家族遠親小弟而去,娘子還記得我家族有一個遠親姓孫名招遠嗎?原來前段時間鬨得沸沸揚揚、事關狗賊的大案,竟將我遠親小弟也牽連在內。官府正在尋求線索,待是落實,便要拿人。”

女主人一驚,道:“招遠弟也受了牽連?他自幼聰慧,悟性極高,也被那白家請去講課,有此一禍,也是命數。”頓了一下,思慮半響:“情況如何?相公可得到消息?”

孫招盈道:“我有個青丘州府公乾朋友,雖在傲焰王陳厚忠麾下,卻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委屈求全,探取情報。昨日晚上得此消息,匆匆半夜趕到我家報信,我怕身體無力,天未亮我便帶著孩子一路趕去報信,但見人去房空,再無一人,不知何往。回問公乾朋友,答曰未被捉拿,想是避禍去了。”

女主人見未出大事,心下放寬,道:“相公勿驚,不知他出了何處事故,待得明日再托親朋打聽下落。知道事情原委,再做打算不遲。”

孫招盈道:“招遠弟弟想來吉人自有天相,早已逃出升天。隻是想著江山如此多嬌,卻喪於賊手,我心甚痛。想那聶耳族貴帝,發跡於長留州,卻苦於此地極寒,一心想奪我大好江山,卻苦於烏山州之地,關隘眾多,關隘內又多有火炮支援,難以攻克,聶耳族大軍雖善於騎馬馳騁,卻不能深入腹地,侵占土地,否則將腹背受敵,全軍被殲。但那狗賊陳厚忠,假借占卜邪術,聲稱天命所歸,投靠聶耳族,將聶耳族貴帝不能攻克之關隘,拱手想讓,換取榮華富貴,使得我漢族子孫又慘遭荼毒。我輩心生鬱結,無法伸展。偷生其間,實令人悲憤填膺。狗賊到青丘州後,青丘州百姓皆罵其漢奸,民意沸騰,狗賊早就有意整治,借白家學塾一案,將公直之人逮捕完儘,青丘州全境,生生被逼成言論荒地。狗賊之意甚惡。”

女主人道:“相公所言甚是,因此咱們現在需謹言慎行,留的軀體健在,和狗賊周旋到底,倘若一時被其所傷,逞了血氣之勇,反倒於大局無益。”

孫招盈聽完,歎了口氣,想著生氣無益,便停了停恨意。

女主人道:“最近案發,街坊傳了許多消息,但消息混雜,前後矛盾。未知其詳,到底是何起因?”

孫招盈歎了口氣,道:“大富白家花了幾十萬兩銀子,資助落魄子弟,辦學授道,不想竟然釀此大禍。”

青丘州處於鳳翔湖之濱,地勢平坦,土質肥沃。雖偏居一隅,但是也算人傑地靈,前朝共中進士者200人。學風濃厚,自古始有敢言不公之風。

青丘州府有一白家鎮,雖是一個鎮,卻富商雲集,以茶生意販運為主。得益於此,利潤頗豐。

其中最大富室大族姓白,叫庭瑜,乃少年時白手起家,家業越做越大,銀兩像水一樣流入白家。白庭瑜年歲漸長,想要資助落魄子弟,建書院學塾,行善積德,博得聲明,便花了大批銀兩,建立學塾,擴大教學,務求儘美。花了大價錢請了許多飽讀詩書之名士,前來教學。

鳳翔湖之濱向來有高人,受到白家邀約教學者,覺得教導子弟乃是一件美事,大都到白家學塾講課幾月,傳經授道,不免更有些對傲焰王不敬之言語。

學塾日漸勢大,學生老師逾千人,每天吃穿用度花費巨資。好在白家有的是錢,加緊修繕房屋以供居住講學。白庭瑜畢生心血,已見奇效,白庭瑜自是老懷彌慰。

也是命裡乾坤,造化弄人。陳厚忠手下有一員乾事,姓吳名致創,官至青丘州府知府,雖是聶耳族官員,卻是陳厚忠一手抬舉,多年前曾與陳厚忠有緣,陳厚忠認為其才奇佳,在青丘州逐漸得勢。

最近陳厚忠需要銀兩招兵買馬,吳致創很是撓頭,青丘州已經反複加稅,加無可加,不能從平頭百姓入手,吳致創深思一番,想從富商動手。可富商卻不同一般百姓,富商家大業大,宗族錯綜複雜,有些富商甚至直通天聽,動手有風險,不動手所領之命無從得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擇一富商,充當大頭。正好聽說白家聲名,料想家業龐大,正好可以複命。

吳致創擇一日,喬裝尋訪白家學塾,裝作普通民眾,參與集會。但見台上一前朝進士,對著百人講學授課,結尾說道:“現今朝廷對青丘州有心無力,官員稅收,軍隊土地,皆為陳厚忠把持,大肆圈地養馬,所欲何為。無非想再進一階,卻置蒼生於不顧。青丘州百姓再度生靈塗炭之時日將近。”

吳致創聽完後大喜過望,傲焰王已經位及人臣,再進一階,無非黃袍加身,命人將所言皆記錄在冊。後月餘,探子埋於學眾,默默記聽,將所有不利於傲焰王之言,皆報於吳致創。吳致創拿到證據,便發動捕快,將所有人等全部收監。

白庭瑜雖是商人,但朝廷之事極為精通,反覆推考,已思得良策,心想既然言論出自自家學塾,隱瞞是瞞不了的,唯有利用傲焰王與聶耳族現今天子炎帝間隙,互相牽製。傲焰王雖為一地之王,可無隨意殺戮之權,所有重大案件,需上報炎帝,雖以傲焰王之意為主,卻存在騰挪方寸。

白庭瑜指使心腹求見青丘州巡撫鐘瑜,開誠布公將事情來龍去脈如實告知。鐘瑜乃是京官漢臣,科舉高居榜眼,深受聶耳族之恩,為青丘州境內唯一由聶耳族任命之官員,也為聶耳族牽製傲焰王布下重要棋子。

鐘瑜聞言,道:“白家行正義之事,世人皆知,如此人家,豈能坐視滅族。我自會稟報聖上,為白家洗去冤屈。轉告白家,此事休慌。”白家心腹趕緊叩謝,留下百兩黃金退下。白家心腹旋即快馬加鞭,啟赴京城,將刑部上上下下,儘心打點。也拜會白家學塾出身京城官員,懇請幫襯。所有關節都一一設卡。

吳致創已將所有罪名擬定清楚,案情呈請刑部,並附言:“白家一案所涉,為誣陷王爺謀反,按律當斬,念其白家行善積德,請求流放所有相關人員至長留州,家產抄沒。”

卻不想,白家流水一樣流進的銀子已經像流水一樣流至刑部。事關重大,刑部官員層層審覆,認為此事捕風捉影,認定相關人等未在公行刊物中提及誹謗傲焰王之事,所定之罪證據不足。

刑部將意見提於朝會,白家學塾出身官員撲到在地,幾人分彆敘述白家如何資助士子教學,痛哭眼淚直流。

鐘瑜奏折也送至朝堂,曰此事乃關係聶耳國之民心,青丘州士子現皆以聶耳族馬首是瞻,以如此荒唐之事捕風捉影懲處白家,將寒天下士子之心,危及朝廷,危及聖上。

滿朝文武皆曰不可妄自定罪。案件發回青丘州,要求重審。眾人稍稍放心。

吳致創何等精明之人,案件公文到手,便心知八九。唯有重新弄到鐵證,才能重揭此案。吳致創命人加重刑罰,誓要拿到鐵證。

可白家及相關人員,皆咬牙堅持,若是此時鬆口,必為所害。吳致創無奈,隻得重新悉心調查,白家下人有小廝王小二者,喜好賭博吃酒,便將其帶到內室,說道:“王小二,我知你是個好小子,卻沒有好命,你賭博五年,將家中房產悉數輸光,母親患了重病卻不能儘孝。若是你說出白家誹謗王爺事情,我奏請王爺免你之罪,再附上銀兩一千,足你此生安逸。”

王小二思慮一晚,第二天找吳致創回話:“大人若保我下半生平安,我自當知無不言。”

兩人心照不宣。那王小二自小在白庭瑜身邊,對他字跡了如指掌,王小二便編造事實,模仿白庭瑜手跡,寫了封傲焰王造反的書信,將哪年哪月哪日白家如何誹謗傲焰王造反納入口供。

陳厚忠兒子陳續忠親自來到京城,上了朝會,道:“聖上聖明,現有白家小廝王小二鐵證如山,大義滅親,白家誹謗誣陷我父王造反之事證據確鑿,請聖上定奪。傲焰王忠君愛國,望替聖上守土至永久,請聖上不要辜負傲焰王一片忠心,傲焰王力挫安邊國數次進犯,功不可沒。邊關不穩,必危及聖上之治。”

滿朝文武不敢妄言,靜聽裁決。炎帝天子年紀雖小,慧根極深,知陳續忠表麵恭敬,話裡卻有威脅之意。天子偷偷咬了下牙,道:“既然已經證據確鑿,就按照傲焰王意見辦理。讓天下知道,誣陷傲焰王,朕不答應。”

這一來,白家全家,連先生大儒,學塾學生,儘皆流放。以後膽敢公開妄言陳厚忠者,皆以此為例。吳致創此役,著實助傲焰王陳厚忠取得大批產業。

由是青丘州全境皆是官兵搜查學社,損毀書卷,搗毀講台,無一處可以辦學之地。不少先生學生拚死抵抗,保留讀書人體麵,卻慘遭逮捕。青丘州全境也因此案逮捕了許多人員,陳厚忠之意,便是將反其統治者儘數捉拿,悉數流放,隻留順從者。待到數十年後,青丘州全境將會認其忠義,歌頌其德,由此篡改民意。黑白顛倒,指鹿為馬,處心積慮,青丘州籠罩於黑暗之間。

吳致創獲得嘉獎,房產獲百畝,良田獲百頃,白銀十萬兩,自此更是夜夜笙歌,風流快活。哪管得後世如何評價,隻要此生順遂。

而陳厚忠更是用白家產業,充實財庫,招兵買馬,借此時機,鏟除異己,重塑聲名。

因此案而家破人亡的,當真難以計數。世道真是,民眾乃勝者墊腳石,死不足惜,不足為道,莫因幾句謾罵幾句詆毀而阻我發財進爵之路。

人生何其享樂,哪管身後罵名。

唉也悲也!

孫招盈將案件詳細道來,女主人和小孩聽得連連歎惜。

女主人又想起什麼,道:“遠親小弟孫招遠打小見過,也聽說過他一些奇事,什麼逢凶化吉,什麼柳暗花明,真真稀奇。”

孫招盈道:“家弟確與常人經曆有異,我也時常稱奇。”

女主人道:“之前,我到招遠賢弟家作客,和其母說些家常,卻見院內不知何故,突然出現一條大蛇,眾人紛紛跑走。隻見招遠賢弟快步向前,與大蛇對視,不一多時,大蛇如醉般晃動身體,任由招遠弟弟擺布。招遠玩了會兒道:快回家去。大蛇嗖一下,竄出幾米,待眾人再看時,已不見蹤影。眾人皆稱奇,當時招遠不過十歲光景。”

孫招盈道:“此事我也知之,招遠出生前已有異象,這事不足掛齒。”女主人便問起情由。孫招盈說出這段話來,確是風塵的奇遇。

孫招遠,其父孫守成,從少年起一心致仕,年年不中,祖上所分財產,逐漸散失,已然潦倒。

雖時運不濟,孫守成卻不怨天尤人,儘人事而順天命。

這一天家居歲暮,孫守成屋內獨酌,天寒地凍,唯有飲酒熱身。孫守成突然興致高漲,到雪地裡踱步,見有個人在雪地中矗立,隻穿一件奇怪單衣,卻不見寒冷之意。

孫守成心下奇怪,便道:“兄台哪裡人士,何不到屋內喝一杯熱酒如何?“

那人道:“甚好。”

兩人便進屋,孫守成無妻無子,亦無下人,便自斟了兩杯酒,說道:“請!”

那人舉杯便乾,讚道:“好酒!”

孫守成給他繼續斟滿,那人飲得豪爽。孫守成心下喜歡,說道:“兄台真是豪飲。”

那人道:“世間之酒,無能醉我者。”

孫守成暗暗稱奇,卻又覺不可思議,當即捧出一大壇高粱酒來,笑道:“兄台既是海量,兄弟自當作陪。兄弟與閣下,雖不相識,卻甚覺親近,今日,當東坐莊,定要陪兄台到底。”

那人瞥了一眼酒壇,道:“不夠喝,拿十壇來。”

孫守成道:“兄台切不可小看兄弟之酒,後勁濃厚,兄弟隻能飲三斤,已是海量。”

那人笑道:“你已是豪量之人。但我說過,世間之酒,無能醉我者。”

孫守成道:“既如此,我便陪兄台到底。”一來,孫守成是大方之人,二來,孫守成也想看看那人真真海量。便將屋內酒壇悉數取出,正好十壇,每壇約五斤。孫守成道:“在下酒量有限,若兄台不嫌棄,則兄台喝九壇,我喝一壇,這已是在下儘全力而為。”

那人道:“使得。”

當下孫守成將酒燙熱,分壇而飲。孫守成喝一大口,那人便喝一壇。那人喝完九壇,孫守成勉強飲完一壇。那高粱酒入口溫和,後勁卻十分厲害。

孫守成不知何時已然睡著。夢中至一淨白之地,那人半透明半模糊狀,不張口,孫守成卻覺其聲已入腦,道:“也該你轉運。”後麵說些他不懂的話語,隻聽得什麼有子興家,其餘一概不解其意。次晨轉醒,忙去四處尋找那人,哪裡還有蹤影。孫守成呆了半響,起身洗漱,亦未覺昨日之事,有何特彆。

待得數日後,孫守成到鳳翔湖遊玩,忽然間狂風暴雨,孫守成正要避雨,卻見一遊船傾覆,船上有人落水。

孫守成雖略通水性,卻是個初學之人,那時情景,萬分危及,船上之人一沉一浮,將為水沒。

孫守成哪管許多,跳下水中,奮力向船上之人遊去。說也奇怪,孫守成平時體力不佳,那天卻好生力大,生生將落水之人拖回岸邊。待到岸上,孫守成方才知落水之人為一年輕女子,約莫二八豆蔻,雙目禁閉,已然昏去。

孫守成將其抱至避雨涼亭,那女子幽幽轉醒,起身道謝:“小女子姓李名巧兒,不知何故,今日見一金色大龜遊弋水邊,甚是喜愛,便駕岸邊遊船追趕,行至此間,突然狂風大作,翻船落水,幸得公子解救。”

孫守成覺其容貌甚美,言語動聽,怔了半響,方道:“姑娘不必如此,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此乃我之幸也。”女子問其住所,雨住後便拜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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