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電話那頭,阿福的聲音有些渾厚。
我腦海中突然想象出了一位人高馬大,渾身都是肌肉的阿福。
“你好,我是桃老板介紹的。”我回複道。
阿福沉默了片刻,說道:“怎麼稱呼?”
“葉祈。”眼見阿福主動詢問了,我鬆了一口氣。
電話那頭簡單崩出了幾個字:“我全名叫林福林。”
我也算明白桃尻為什麼要叫他阿福了。名字中間的“福”字太醒目了。
我笑了笑說道:“那我叫您林先生吧。是這樣的,林先生。我經過桃老板的介紹,想要認識你一下。您看什麼時間方便,我想要登門拜訪一下。”
“嗯?”林福林似乎有些疑問,但還是同意了,說:“下周天吧。朝陽市西城龍城小區九單元三樓。”
“好的,咱們不見不散。”我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隨手扔在了桌子上。
我之所以沒向阿福透露出我和桃尻的關係以及聯係他的真正意圖,一是電話說不清楚,二是這樣顯得沒誠意。而且我還沒想好怎麼去說服他。
互相約了個時間,線下談是最好的了。也給我留出了足夠的緩衝時間去準備。
我腦海中回放著電話那頭阿福吐露的地址,拾起桌子上麵的手機,手指尖觸碰屏幕,開始翻找。
……
候機大廳內,一束束柔和而略顯昏黃的燈光從高高的穹頂灑落,將整個空間照得既明亮又不失溫馨。巨大的玻璃窗外,是起起落落的飛機,他們像是夜空中巨大的飛鳥,巨大的影子時而盤旋降落,時而展翅高飛,遠遠地跟夜幕融合一起,消失不見。
一排排錯落有致的椅子布滿了整座大廳,旅客不多,像是一盤散落的沙子,零散地分布在大廳內。有的旅客像一顆釘子,整個人嵌在了椅子上麵,埋頭沉睡;有的旅客自然坐在椅子上麵,或勾腰或翹腿,刷著手機;而有的三兩成群,腳邊堆放著各自的行李箱,哈哈笑著。大廳中的工作人員,來回走動著,又不失秩序。
巨大的電子屏幕充斥著大廳各個顯眼的地方,像流水般滾動著各種航班信息,播報聲又時不時地響起,像是蠱惑人的惡魔,誘導著一批一批的旅客走向那透露著幽光的出口。
我拉著行李箱進了候機大廳,隨意找了個座,一屁股坐了上去。旁邊一位青年大抵無聊了,找了個話題跟我攀談著。
“嗨,哥們。你有沒有聽說過朝陽市?”青年說道。
“朝陽市?”我疑惑地問道。
“我就是朝陽市人。朝陽市這邊未來沒啥發展了。”青年看了看四周,低聲說,”朝陽市這邊毒品販賣特彆猖獗。聽說啊......"
青年頓了頓,看了我一眼,說道:“朝陽市地下有個交易所,就是專門販賣毒品的。你稍微打聽一下就清楚了。媽的,這搞的老百姓都知道了,這上麵當官的能不知道?”…。。
“依我看呐,這當官的,絕對是拿了那些毒販子的好處,將這些消息壓了下去。真是天大的膽子!這要是東窗事發,捅到了天上去,你就說這座城市還有發展的必要嗎?到頭來,受罪的還是我們這些老百姓。”青年不忿地埋怨道。
我摸了摸鼻子說道:“兄弟,我這正要去朝陽市。這也太巧合了吧?”
“啊?”青年吃驚地看著我,站起身抓住我的肩膀說,“如果你想去那邊找工作,定居,趕緊放棄吧。實在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辦完就離開。彆去酒吧......”
“這樣吧,既然你我有緣,加個好友吧。到那裡有什麼不懂的,你問我就可以。”青年想了想說道。
手機屏幕上顯示”睜眼看世界”請求添加好友。我點了同意,還未來得及追問他的姓名,設個備注。大廳中突然響起了播報聲,將他催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一切如夢幻泡影。之前我們還在閒聊,眨眼間就各奔東西,忙活著屬於自己的事情了。這就是過客嗎?匆匆忙忙地在平麵上相交成一點後,又匆匆忙忙地岔開,繼續接下來的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