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舞台上的眾人無一不能看到那裂縫之中閃爍著異樣光澤的原始胎海之水。
看著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上漲的胎海水,芙寧娜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不斷地在內心祈禱著。
“「鏡子中的我」啊...你為何還不出現...為何還不來拯救大家?”
“難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嗎?”
不僅僅是芙寧娜,常明的心中也染上了一抹焦急的顏色。
“芙卡洛斯!事到如今,你還要袖手旁觀嗎?!”
就在常明剛剛想要大聲喊出來的時候,原本沉寂的「諭示裁定樞機」便開始瘋狂的運轉,一張張華貴的信封不停的從審判席上的出口彈出,如同一場雨一般的落在歌劇院的舞台上。
或許是因為從天而降的原因,又或許是命運的指引,那些紛紛揚揚的信封在飄落的過程當中一個接一個的打開。
原本應該寫著各種審判緣由的華貴信紙之上...此刻什麼都沒有,有的隻有一行字。
「根據以上陳述,裁定水神——死刑」
還沒等眾人看清楚那些信紙之上的內容呢,諭示裁定樞機便爆發出一陣絢爛的海藍色光輝,轉瞬之間就將眾人包裹。
從此刻開始...外部的時間流動便與他們無關了。
......
等到常明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來到了一個自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看著眼前那破敗的歌劇院,看著那懸浮在舞台正中央的巨劍,常明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
“不過...話說回來,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在這裡的不應該是那維萊——”
還沒等常明喃喃自語完呢,他便看見站在自已身邊,同樣一臉迷茫的那維萊特。
“為什麼...芙卡洛斯把我們兩個人都拉進來了?”
那維萊特看了看身邊的環境,又看了看站在自已身邊的常明,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驚訝的神色。
“這是...?”
那維萊特一時間有些不明白,這又是哪裡,他為什麼會來到這裡,而他身邊的常明又是什麼情況。
在短暫的觀察了一下常明臉上的表情後,那維萊特心中的疑惑變得越來越深了。
“為什麼...他完全不驚訝?就好像早就知道這一幕會發生一樣...”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向身邊的常明詢問呢,一位身穿聖潔白紗的女子緩緩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走來。
伴隨著少女的移動,那柄藍色的通天巨劍也隨著她的步伐一點一點的移動,如同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時時刻刻的懸掛在她的頭頂。
“你...”
那維萊特看著眼前那與芙寧娜長得一模一樣的白衣少女,那雙灰色的眸子當中泛起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到底是...?”
“噗...”
白衣少女看著眼前的那維萊特,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有多少年沒有笑過了?
不知道。
好像...有五百年了吧?
在想到這裡的時候,白衣少女微微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她先是看了看站在另一邊一臉坦然的常明,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微笑。
“仙靈先生...能麻煩你稍微等一會兒嗎?”
“仙靈先生...”
常明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似乎是對於這個新的稱號有些...無語,但他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芙卡洛斯要和自已說什麼,但...總之等著就完事了。
芙卡洛斯看著常明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明顯。
此時此刻的她...由衷的為那個即將作為人類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自已」感到慶幸。
她所不曾感受到的情感...將由她來代自已體驗。
想到這裡,芙卡洛斯便將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那維萊特身上。
“不好意思,我隻是很喜歡你現在驚訝的表情,不知不覺就笑出來了。”
而那維萊特則是看了看身邊的常明,又看了看眼前的“芙寧娜”,那雙灰色的眸子當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你不是芙寧娜...你究竟是誰?”
“嗯~看你這麼吃驚,說明我成功騙過你們了,很明顯,我是魔神「芙卡洛斯」啊~”
“「騙我們」?魔神芙卡洛斯?為什麼?”
芙卡洛斯聳了聳肩
,轉而便繼續開口說道:
“當然不是要欺騙你們,我要欺騙的...是「天理」。”
說完這話,芙卡洛斯微微頓了頓,轉而便將目光放在常明的身上。
“還有,這不是...還有一個我沒有騙過的人嗎?”
莫名被點的常明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但也沒有說什麼。
他確實沒被騙過,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切的走向。
而那維萊特那多年以來的審判官工作讓他自動過濾了芙卡洛斯這最後一句話,轉而便問道:
“「天理」...?”
“就是那個預言嘛,很麻煩,對吧?所有人都會溶解,楓丹被水淹沒...”
“在我之前的那一任水神,也就是厄歌莉婭,將這個預言托付給我的時候,我也覺得...這也太棘手了吧?”
“但...在這個過程中,芙寧娜好像找到了一個不得了的人呢~”
芙卡洛斯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放在了常明的身上,似乎意有所指。
而常明則是在此刻接過話茬,輕輕地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你...結局也不會發生改變,該溶解的溶解,該崩潰的崩潰,你比我更清楚這一切的核心是什麼。”
看著那麵無表情說出這句話的常明,芙卡洛斯頓時覺得有些無趣。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轉而便微笑著說道:
“哎呀...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為什麼還這麼嚴肅呢?”
“我現在...可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開心呢~”
“隻有騙過了「天理」,並且讓「預言」按部就班的發生,才有可能拯救楓丹的大家。”
“嗨呀...我真是個天才,也正因如此,厄歌莉婭才選擇了我成為繼任者吧~”
芙卡洛斯一邊笑著一邊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到了那維萊特的身邊,就好像那一把懸在她頭頂的水藍色巨劍並不存在一樣。
“不過嘛...她不僅僅將水神的職責交給了我,還把拯救國家的任務以及「造人」的原罪全部都交給身為眷屬的我了。”
“不過...一切都要結束了。”
“自今天以後,我相信,楓丹人不會再被「竊取胎海水的力量」這一原罪而困擾,而楓丹...也會從深水之中掙脫出來。”
聽到這話,那維萊特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轉而便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
芙卡洛斯聞言則是微微轉過身,輕笑著說道:
“在成為了神明以後,我將自已的「神格」從身體與精神之中分離出來,隻留下了如同剛剛被創造出來的、人類一般的自已。”
“站在你麵前的我,就是那個「神格」,而人類的我...我將她命名為芙寧娜。”
......
就在芙卡洛斯和那維萊特在常明的注視之下交換信息的時候...芙寧娜的意識也才幽幽轉醒。
她微微抬起頭,看著周圍這一片漆黑的歌劇院,那雙好看的異瞳當中閃過一抹害怕的神色。
“好黑...這裡是...歌劇院嗎?還是說...我失敗了?”
芙寧娜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有些顫抖的起身,將目光放在了自已麵前的舞台之上。
或許是因為聚光燈沒有打開的原因,芙寧娜並不能看清那舞台上到底是什麼情況。
啪——
幾乎是芙寧娜心中剛剛誕生這個想法的時候,一道光精準無誤的照射在了舞台的正中央。
她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是她自已,另一個...則是常明。
似乎是觸發了某種機關,舞台之上的她突然開口問道:
“你叫...常明?嗯~做的蛋糕很好吃,要不要和我去沫芒宮?每天給我做一個蛋糕就好。”
“芙寧娜大人,這恐怕...不符合規則吧?”
“沫芒宮本身就缺少一個專門做甜點的糕點師,我這也算...為自已尋找一個心儀的糕點師。”
聽到這話,舞台上的常明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後點了點頭。
自此,楓丹廷少了一家做工精良的蛋糕店,而沫芒宮中...多出來了一位優秀的糕點師。
芙寧娜看著那逐漸淡化,最終逐漸消失的身影,眸光當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這是...我和常明相處的過程?”
接下來,畫麵一幕幕的流轉,一切的一切就好像被快進了一樣,最終停在了...一本書上。
在這本書的封麵上寫著六個字:楓丹律法總綱。
隨著芙寧娜一字一頓的將這六個字在心中念出,那本書便開始一頁一頁的翻動。
芙寧娜很清楚,這本楓丹律法總綱是常明的心血之作。
他聽那些代理人說,楓丹律法總綱基本上考慮到了每一種律法的特殊適用情況,甚至於說...就連一些很極端的情況都考慮在內。
雖然不知道常明到底是怎麼編纂出來這麼厚一本書的,但當時的芙寧娜在聽到這些誇獎後則是揚了揚小腦袋,仿佛有榮共焉一般。
而常明今天所用的那些法條...正是在第六次以及第七次修訂之後添加的。
但...那個時間節點距離現在還有足足三百多年之
久...
“也就是說...常明他早就知道這一切,並且早在那個時候就開始做準備了?”
就在芙寧娜剛剛產生這個想法的一瞬間,那本厚重的書瞬間消失在了舞台之上,取而代之的則是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看著外麵的背影。
“預言麼...原來從這個時候就開始流傳了啊...”
“命運不可更改,我也並非是被定義的「變量」,那我也隻能...”
常明那無比冷靜的聲音傳入芙寧娜的耳內,他的這些話語再一次印證了少女先前的猜想。
她突然感覺自已的心顫了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樣。
原來...自已在白淞鎮時所考慮到的那個可能性...是真的。
他早就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但他從始至終都沉默不語,默默地陪她承受著這一切。
對於芙寧娜來說,她當然知道保守這種秘密到底有多麼的艱難,而他...居然能夠做到一邊安撫著她,一邊克製住將一切都告知於她的衝動...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芙寧娜不禁在心中發問。
但這背後的原因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並不重要,恰恰相反,重要的是...
她想知道等到這一切都結束以後,常明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看著那如同一幕又一幕戲劇播放的劇目,芙寧娜的心正在一點一點的被觸動著。
她以為自已很孤獨,在一個無人關注的舞台上靜靜地舞蹈著,孤獨的守護著那些秘密。
但現在,她不這麼覺得了。
因為在那與自已一牆之隔的另一個劇場之中,還有一個人為她守護著一切的秘密。
“我從來...都不孤獨呢...”
......
在芙寧娜看著那一幕幕由常明和她自已所構建的劇目的時候,芙卡洛斯也將一切都告訴了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那雙灰色的豎瞳之中流露出些許震驚之色,緩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問道:
“所以...就連芙寧娜自已也不知道真相?你也從未告訴過她你完整的計劃?”
“沒錯,如果想要騙過天理,那就得「騙過自已」。”
芙卡洛斯微微點了點頭,轉而便抬起頭看著那高懸在自已頭頂的水藍色巨劍,輕輕地說道:
“她真的很了不起,這五百年來,但凡她的意誌有任何鬆懈,楓丹都隻會剩下最糟糕的結局。”
說到這裡,芙卡洛斯微微頓了頓,轉而便將目光放在了常明的身上。
“當然,也要感謝從始至終都知曉一切的仙靈先生待在她的身邊。”
“如果沒有你...她或許能夠完成這非人的職責,但絕對不會像今日一樣,仍然帶著些許期望。”
常明對此則是輕輕搖了搖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糕點師、一個普通的沫芒宮文員而已,沒有什麼特彆的能力。”
“她能夠堅持這麼多年...全憑她自已的意誌足夠堅定,而我隻不過是起到了一些輔助作用而已。”
聽到這話,芙卡洛斯輕輕地聳了聳肩,並沒沒有過多與常明糾纏,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那仍然在沉思之中的那維萊特身上,似乎是等待著他的提問。
而那維萊特則是在思考了一會後開口繼續問道:
“但關鍵並不在這裡,問題在於...你究竟要怎麼從預言中拯救楓丹人呢?”
“天空島降下的罪孽不可能像暴雨之中的汙漬一樣被隨意的衝刷掉,你對此又是怎麼想的呢?”
似乎是聽到了自已一直以來想要聽到的問題,芙卡洛斯微微點了點頭,轉而便繼續說道:
“嗯~沒錯~這個比喻很貼切,但...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說罷,芙卡洛斯輕輕地揮了揮手,將一份那維萊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信封遞給了他,轉而便說道:
“既然預言已經錨定了這一場針對芙寧娜的審判一定會發生,再加上我需要騙過天理,所以...也就隻有這個辦法。”
隨著芙卡洛斯話音剛落,那維萊特便打開了手中的信封。
那華貴的信紙之上短短的一行字讓他那雙灰色的眸子驟然緊縮,一時間有些震驚。
“死...刑...?”
“嗯~沒錯~”
芙卡洛斯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懸浮在頭上的水藍色巨劍,轉而便繼續說道:
“利用諭示裁定樞機在這五百年之中積蓄的龐大能量來將斬斷「水神」的宿命,徹底摧毀「水神」的神座。”
“然後...將你應當擁有的一切,徹底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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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了。。。
本身說今天要結束罪人舞步旋的,結果前兩天熬大夜把自已作倒了()
不過也就剩最後一點點了,明天就能把罪人舞步旋結束了。
今天更新了一萬六千字啊。。。實在是身體不適了,沒辦法一氣嗬成()
最後哈,彆再書評和段評拉踩角色,也彆把攝像頭那個破節奏帶到這兒來,彆影響彆人的觀感。
我說的見證者本身就是按照鐘老爺子那個話的意思理解的,彆過度理解,我甚至連夏活劇情都沒做呢,天天碼字
沒時間打遊戲。
我等會去把前麵那些有爭議的內容稍微修一修,希望各位彆在評論區吵架,沒什麼好吵的,我沒寫好是我的問題,滑跪然後修訂就好了。
不會影響整體劇情的表達,就是讓一些表達少一些歧義,沒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