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之間的父子關係有些差,但這並不妨礙他這個當父親的關心孩子,隻不過...
隻不過因為先前的事情,他沒辦法坦然的將話都說出來而已。
聽到派蒙的話,嘉明沒有直接答複,而是微微搖了搖頭,找了個望風的理由就走開了。
然而還沒等嘉明走出去幾步呢,他便注意到了正在草叢當中鬼鬼祟祟的侯章和接笏。
——也就是先前在奧藏山放風箏被閒雲訓了一頓的削月築陽真君和理水疊山真君。
“等等!是誰在那裡?!”
嘉明一邊說著一邊從神之眼中取出了一把大劍,正式進入了戰鬥狀態。
似乎是不明白自已到底為什麼被發現,侯章微微眨了眨眼,對身邊的接笏問道:
“...我動靜太大了?”
“先彆說這個,正事...正事要緊。”
接笏一邊說著一邊帶著侯章從草叢之中走了出來,看著麵前的四人故作凶狠的說道:
“可有金銀細軟之物?”
“快些放在此處。”
看著眼前的兩位如同說相聲一樣一唱一和的兩位老熟人,熒和派蒙極力克製著自已心中的笑意。
誰能想到呢?璃月的兩位仙人居然會為了一位小輩的家庭問題而臨時充當從路邊來的土匪?
不過...
為什麼這兩個家夥說話還是那麼文縐縐的啊!
誰家劫匪這麼有文化啊!
當然,葉德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臉上浮現出了些許慌張的神色。
沉玉穀的商人很少自已外出,基本上都是靠和飛雲商會以及鏢局來進行貨物的運輸。
而這也就意味著...他並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的劫匪,慌張倒也是理所當然。
“啊?!這...這下可怎麼辦...”
葉德的臉上浮現出了擔憂的神色,隨後便將目光放在了手舉大劍,擺出了一副戰鬥架勢的嘉明身上。
而嘉明則是無心觀察自已老爹的目光,他正在分析這兩個人的目的以及大概情況。
身為鏢師,和這種劫匪交手的機會不可謂不多,自然明白劫匪慣用的那些伎倆到底是什麼。
“這兩個人...看起來並沒有其他幫手...”
“要想打退他們其實不難,但就怕他們是衝著老爸去的,另有什麼埋伏,安全起見...”
嘉明的大腦快速運轉,隨後便得出了一個非常不錯的解決方案。
“這裡交給我,我來應付他們。”
“熒、派蒙,你們帶著我老爸和貨物走先!”
“太危險了嘉明!”
葉德臉上的慌張之色於此刻再次加深。
雖然他不願意跟自已的孩子服軟,但無論怎麼樣也不能讓他身處險境。
“這就是我的工作!”
嘉明大聲喊道。
他和自已的老爹一個德行,都是不願意服軟,但實際上對彼此真的很關心。
聽到這話,派蒙看了看眼前的嘉明,隨後又看了看一旁的葉德,轉而便對兩位老熟人使了個眼色
——示意他們把嘉明帶開。
而兩人也是理解了派蒙的眼神,隨後便微微點了點頭。
“...屬實紮手!走也,尋個軟包袱再做打算!”
說罷,接笏便帶著侯章頭也不回的跑了。
“哪能這麼簡單放過你們!”
為了不給自已留下隱患,嘉明便毫不猶豫的追了出去,而侯章和接笏則是動用了仙術,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嘉明!”
看著兩跑一追的身影,葉德臉上的慌張之色最終演變為了焦急。
自已的孩子以身涉險,他這個當父親的怎麼可能不心焦呢?
“彆擔心啦,都說了嘉明身手很好的!”
“上次他一個人對付十來個盜寶團都沒問題的呢。”
派蒙雙手叉腰,為葉德開解道。
“可是嘉明——哎...”
“這孩子要是當初願意留在我身邊學做生意,哪會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
葉德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憂愁的神色,雖然嘴上毫不留情,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將擔憂渲染的淋漓儘致。
看著葉德的這副模樣,派蒙微微眨了眨眼,隨後便為正在做準備的常明鬆了一口氣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嘉明的父親似乎隻是關心嘉明而已。
這樣的情況隻需要雙方說開,再加上一個中間人的調停...那麼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起來。
想到這裡,派蒙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便對著仍然有些焦躁不安的葉德說道:
“我們還是聽嘉明的,先往前走吧,要是這附近還有其他埋伏就糟了。”
葉德聽到這話後則是微微點了點頭,雖然神色當中的焦躁不安沒有絲毫消退,但...他還是跟著兩人走了。
道理很簡單,他可不像嘉明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們又被剛剛那兩個劫匪的殘黨給包圍了。
這樣一來隻會讓嘉明陷入更大的危險,而這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看著逐漸遠去的三人,站在遠處的一塊巨石上的青色仙鶴則是在此刻微微點了點頭。
“看來進展一切順利,接下來...就看我們的了。”
留雲借風真君微微拍了拍翅膀,轉瞬之間便消失在了那塊巨石之上。
接下來的計劃...還需要他和申鶴的參與。
......
在熒和派蒙的帶領之下,葉德來到了一處立於野外的茶水攤前。
看著那躺在椅子上的人影,派蒙便搖晃著小手開口說道:
“店家~一壺清茶,謝謝啦~”
聽到這話,原本臉上蓋著草帽的江雪便猛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隨後便笑嗬嗬的端著茶走到了三人桌前。
“來咯~客官,你們要的茶來了~”
在將茶壺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江雪還不忘記給熒和派蒙眨了眨眼,示意他已經把任務完成了。
而熒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抹微笑,似乎是為甘雨的靠譜而感到慶幸。
畢竟甘雨是七星的總秘書,吩咐一下凝光的手下人還是比較簡單的。
看著眼前的那一壺茶,葉德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之色,他頻繁的抬起頭朝著那座橋看去,等待著嘉明的身影。
派蒙見狀則是微微眨了眨眼,隨後便輕聲問道:
“那個...葉叔,你和嘉明...到底是什麼情況啊?為什麼看你們總覺得有些...疏遠?”
聽到這話,葉德微微一愣,隨後便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疏遠...應該是吧?”
“我是個茶商,我自然希望我的孩子也是個茶商,來繼承我的衣缽。”
“我已經在這條路上蹚出一條屬於我們自已家的路線,而這本就是為了嘉明準備的。”
“他如果選擇這條路...不知道會比現在輕鬆多少。”
“當鏢師也好,練習舞獸戲也罷,這些...我都看在眼裡,可是哪一個不危險?”
“就像剛剛,鏢師要負責擊退窮凶極惡的劫匪,要擔心這一路上的魔物和豺狼虎豹,稍有不慎便小命不保。”
“而舞獸戲...想要跳的好、憑借這個吃飯又談何容易?他小的時候練習舞獸戲不斷地摔傷、扭傷,我這個當父親的怎麼不心痛?”
“明明...他可以輕鬆一點的。”
葉德微微低下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一種既擔心又有些解脫的複雜情緒在裡麵。
擔心是為了嘉明而擔心。
解脫則是因為自已的這些話根本沒辦法在嘉明的麵前說出來而解脫。
在嘉明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知道自已不可能永遠束縛著嘉明,但他的性格又讓他在嘉明麵前無法說出這些話。
他得承認,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自已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如果當初的自已再柔和一點的話...或許現在事情不會變的這麼糟。
想到這裡,葉德微微有些自責的低下了頭,隨後便思考著待會兒該怎麼和嘉明說這些事情。
但每一次會是這樣,他們從來都沒辦法說出一些推心置腹的話,這或許...就是因為他那個父親的身份在作祟。
“哎...”
葉德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後便看向那一座橋,期待著嘉明能平安歸來。
聽到這話,派蒙一時間有些...語塞。
她又不是常明,也不是鐘離,說不出來一些深奧的道理來讓葉德和嘉明達到和解。
就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們能做的也就隻有一件事——等。
等嘉明回來,等閒雲帶著申鶴出場,然後把壓力都交給在璃月港內等待的常明。
......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嘉明也從順著路來到了茶攤這邊。
而葉德也是看見了嘉明的身影,但他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表達自已的態度和情緒
——他看見了嘉明的努力,也看見了嘉明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他想要和嘉明好好聊一聊。
但當嘉明真的來到他麵前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的喉嚨一樣,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嘉明則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已的父親,隨後便將目光放在了熒和派蒙的身上,輕聲說道:
“熒、派蒙,能不能先過來一下。”
聽到這話,兩人有些不明覺厲看了一眼嘉明,隨後便微微點了點頭,跟著他到了旁邊去。
而嘉明則是在此刻開門見山的說道:
“那兩個劫匪...是你們安排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