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被抄家沒有任何人意外。
甚至其他鹽商還鬆了口氣。
甚至他們還嗤笑高玄舉的迂腐,老黃死了就應該直接抄家,還找什麼證據?
抄出了白銀五百萬兩,其餘就隻有萬餘畝田產、十幾間鋪麵和一些零星的古董字畫,竟然再也沒有其他多餘的財產了。
隨著黃家被抄,江南的對立氣氛為之一緩,不再死官了!
完成了對黃家抄剿的高玄舉一臉陰沉,這不對,黃家不可能如此窮,那五百萬兩是宋家的投獻,以抄黃家的名義掩護的這筆銀子,以保護不暴露這個二五仔。
所以從黃家一兩銀子也沒抄出來,其餘的財產也明麵上抹不掉的,這說明要麼黃家早就藏匿了,要麼已經被人給搬空了,而黃家是替罪羊。
高玄舉很清楚就是第二種,所以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事情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所以高玄舉又來林府了。
上一次就是來了林府,見到了滑輪組,拿到了黃家的證據。
他想再碰碰運氣。
李素起身敬了一杯酒。
“大人莫急,此事簡單。”
高玄舉一飲而儘,聞言眼睛一亮:“怎麼說?”
李素瞧了一眼師父,見林如海頭微搖,於是會意說道。
“他們靠走私鹽獲利,現在被咱們卡的死死的,他們的日常用度可都是習慣了,坐吃山空誰受的了,更何況那些吃慣了大肉的老爺們,一下子連口湯也喝不到了,到時候自有變局。”
高玄舉歎了口氣:“你說的有道理,可是老夫不能困於江南啊,河南還要治河,眼見已經入冬,黃河水枯到了清淤築壩之時。”
“怎麼離了您,黃河就清理不了?天下就您一個清官?就您一個能吏?”
高玄舉大怒:“你這小子,拐著彎兒罵我呢?”
李素嘿然一笑:“罵您可不用拐彎兒,因為怕您聽不出來。”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隨後朝高玄舉敬酒。
“高大人息怒,小兒喝多了口舌無狀。”
高玄舉回敬自嘲的搖了搖頭:“林大人是能吏,而老夫酷吏、清官或有,能吏算不上。”
接著又朝林如海道:“你這弟子哪兒都好,就是這張嘴,有時候過於刻薄。”
“嗬嗬,還年輕。”
“護犢子。”
林如海大笑。
李素再次舉杯:“高大人,來,喝了這杯摻了毒藥的美酒吧。”
高玄舉醉酒而走。
師徒二人對坐。
李素給林如海斟了盞茶,李素把門關了起來,再次坐回林如海對麵。
“妙言,你是想問我為何阻止你幫高玄舉破局?”
“嗯,弟子不解。”
林如海看著他一副求教的模樣,心中高興:“那為師就跟你說說。”
“師父您說。”
林如海清了清嗓子:“現在這個局麵已經是皇上想要的局麵了,局麵僵持穩住,五百萬收繳到手,前方一片通達,再砍下去就是激烈動蕩的局麵,眼前還不到時候。”…。。
李素陷入了思索。
“其次,待鹽商自亂對我們是最有利的,他們的矛頭不在我們身上,他們全部倒台,背後那些力量也不會針對我們出手,那時候為師就可以趁機做一件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