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突然冒出來聲音。
祝大嫂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渾身一震猛地回過頭來,就正對上了何婉晴帶著怒火的眼神。
她一下有些心虛,被人說人閒話還被當事人給聽到了,她訕笑了一下。
“小何同誌,你誤會了,我……”
何婉晴沒心情聽她辯解,直接開口打斷她的話:“不管是不是誤會,我希望以後不管好壞,我家的私事都不需要從你的嘴巴裡說出來!請你自重!”
說罷,直接轉身就走。
如果說之前祝大嫂還有些不好意思。
那在又被當麵嗆了一回後,祝大嫂心頭的火氣瞬間就湧上來了。
她就不是個吃虧的性子。
她本來對何婉晴的觀感就很一般。
這種一般還和她對薑琴的觀感不一樣。
她之前對薑琴有誤解,隻是因為看到顧營長在家洗床單被套,她覺得薑琴在為人妻子這件事上還有不足。
但很快,薑琴就靠著一碗綠豆湯證明了自己。
雖然其實薑琴根本就不知道,祝大嫂她們之前在背地裡說她閒話了,更沒想過用什麼綠豆湯來證明自己的廚藝。
她當時會選擇給門口的軍屬們端上一碗綠豆湯,純粹是她時隔這麼多年,再一次用煤爐煮綠豆湯,煮多了。
葫蘆島上天氣熱。
放也放不了。
與其浪費了,不如拿出去,給鄰居們分分。
而且自己來隨軍,總是要跟鄰居搞好關係的。
薑琴雖然不擅長處理人際往來,但這點人情世故還是明白的。
隻能說,誤打誤撞。
反正對吃軟不吃硬的祝大嫂來說,那碗綠豆湯,遠比薑琴跟她吵架反駁,更有說服力。
也更容易讓她改變看法。
反而是何婉晴這種當麵硬頂怒斥的,祝大嫂直接火氣就上來了。
瞪著何婉晴離去的背影,祝大嫂嘁了一聲。
“做了就彆怕人說,有些人啊,京市來的又怎麼了,當人媳婦不會照顧男人,又生不出孩子,連男人都比不過彆人,牛氣什麼啊!”
祝大嫂的嗓門本來就不小。
更何況,這話她本來就是說給何婉晴聽的。
更加沒想過放低音量。
說得那叫一個露骨。
比之前那些話過分好幾倍。
連邊上幾個嘴碎愛說閒話的軍嫂都有些尷尬,忍不住拉了拉她:“你看你,你比人家大幾歲,也早知道她就是這性格,怎麼還跟她計較起來了,算了算了……”
何婉晴當然也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隻是以何婉晴的傲氣,她現在回想一下自己剛才竟然跟那樣一個農村潑婦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吵起來,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難道說,她離開了京市,竟然也慢慢忘記了自己從小的教養,變成一個潑婦了嗎?!
她絕對不要變成那樣!!
如今聽到這些汙言穢語,她腳下雖然一頓。
嘴唇抿緊了,眼裡閃過一絲難堪。
卻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再跑回去跟人吵一架。
實在是跌份!
隻是眼底的陰霾更深了幾分。
對於儘快拿到工作的迫切感也更強了。
在無法隨便離開葫蘆島的現實麵前,仿佛隻有儘快到學校上課,成為一名老師,才能讓她確信,自己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隻是理智壓製住了她上去跟祝大嫂理論的衝動,卻也讓她心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燒。
這把火在她看到推著小車迎麵走來的薑琴的時候,徹底炸開。
薑琴正推著嬰兒車往供銷社的方向走呢,迎麵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何婉晴。
她還在思索要不要打聲招呼呢,對方就衝著她劈裡啪啦甩下一句話。
“你彆高興太早,以為靠這些旁門左道就能贏我了?你想得美!”
說完,黑著臉踩著重重的腳步,幾乎是擦著薑琴的肩膀走過去。
薑琴:“……???”
她回過頭看看遠去的何婉晴的背影,又低頭看看嬰兒車裡眨巴著眼睛的兩個孩子。
“她這是怎麼了?”
簡直是無妄之災。
薑琴也隻是隨口這麼一說,也沒當回事。
推著車繼續往供銷社的方向走。
車裡,顧焱當然是聽不懂媽媽的話的。
圓溜溜的眼睛隻是盯著媽媽看了一會兒,就自顧自咿咿呀呀地移開了視線。
要說寧省比老家好的地方,除了空氣濕潤,氣候適宜,水果更多以外,就是路邊隨處可見都有各種花草綠植。
小孩子雖然不懂那麼多,但本能的也更適應這樣的環境。
至少不用穿那麼多,手腳也能相對更自由地活動。
一陣微風吹過,帶起幾片小野花的花瓣和青草,空氣中都有淡淡的清香。
顧焱更喜歡了,在嬰兒車裡躺著也不安生,手腳努力揮舞著,想去抓空中偶爾飛過的花瓣。
倒是顧淼。
噘著嘴覺得那個人的態度真差。
【這人是誰啊?好沒禮貌!】
薑琴忍不住笑:“彆噘嘴了,這是你們爸爸的戰友秦指導員的愛人,何婉晴,算是長輩,以後等你們長大了會叫人了,還得叫人一聲何阿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