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水中異種、太玄七卷(2 / 2)

“真的?”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老洋人,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起來。

“還能騙你不成?”

“多謝陳掌櫃!”

見他一臉欣喜的樣子,陳玉樓不禁拍了下他肩膀。

“走了。”

“這燉魚都香成這樣了,你小子就不饞?”

此刻,底下船艙裡的香味隨風而起,隻是聞上一口,都讓人滿口生津,再加上孫把頭說的老酒,這會他更是按捺不住。

一行人放下竹竿。

跟在老把頭身後,紛紛朝底下走去。

剛一進門。

就看到地上架著一口火塘,鐵鼎鍋裡紅油滾沸,大快魚肉漂浮在湯裡,赫然就是陳玉樓釣上來的那條花鰱,除此外還加了不少雜魚進去。

而川渝也不愧是無辣不歡。

騰騰的霧氣中,一股熱辣撲麵而來。

孫把頭將釣上來的魚遞給兒子,讓他拿去處理,畢竟這麼多人吃飯,總不能讓主家餓著肚子了。

他自己則是走到一旁,打開最底下一層櫥櫃。

頓時間。

一陣清冽的酒香彌漫。

幾人抬頭看去,這才發現,那底下竟是藏著一口足有半人高的陶缸,半缸酒水輕輕晃動。

其中還浸泡了諸如川穹、白芷、烏藥、絡石藤和九薑蓮一類的草藥。

陳玉樓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泡藥酒。

而他對藥理,如今也是頗有研究。

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

川穹白芷和烏藥補氣溫理,絡石藤和九薑蓮則是祛濕止寒的良藥。

常年在江上跑船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患上風濕潮熱一類的毛病。

這也就不意外,孫把頭在自釀的酒水中加入這些草藥了。

提著長長的竹筒。

從酒缸裡打了一壺上來。

“諸位見諒,漁戶人家沒什麼好酒,將就著喝點。”

“也就能暖暖身子骨。”

孫把頭訕訕的笑著。

如今相處的時間久了,他哪裡還能看不出來,這些人出身優渥,哪像他們這些跑船的底層人。

“孫把頭多慮了。”

“我們兄弟幾個也就是江湖人,沒那麼多講究。”

陳玉樓擺擺手。

自從龍嶺一行後,因為楊方給金算盤前輩守靈,他們幾個已經戒酒差不多快一個月世間。

這會聞著酒香,隻覺得肚子裡的饞蟲都被勾了起來。

哪會嫌棄好酒濁酒。

“那就好那就好。”

聽他這麼說,孫把頭這才放下心來,趕忙給幾人滿上。

“那我就不客氣了。”

陳玉樓端起酒盞,輕輕抿了一口。

和悶倒驢那種烈酒不同,這藥酒相對還算溫和,不過一入腹中,便立刻化作一道熱流,順著四肢百骸運轉而開。

原本在船頭吹了一下午的水風,而略顯寒涼的身子骨。

竟是一點點溫熱起來。

仿佛打了一趟拳,或者入定了一個周天。

渾身說不出的通透暢快。

“好酒啊。”

陳玉樓眼神一亮,忍不住讚歎道。

“不敢不敢。”

“就是鎮上一個老醫師那得來的方子。”

“說是每天喝點,能壯骨補氣。”

孫把頭最後一點擔心也落回了肚子裡。

挨著桌角坐下。

他就怕船上飲食不合主顧們的口味。

畢竟人家是出了錢的。

不然讓人家餓著肚子,就是大罪過了。

而周圍幾人,原本還擔心這藥酒會不會損傷筋骨,見他都這麼說了,哪裡還會猶豫,紛紛端起酒盅品了起來。

一口下去,整個人猶如置身熔爐邊,暖意流轉。

幾人也是紛紛直呼好酒。

“有好酒都不叫楊某?”

就在一眾人準備動筷子,嘗嘗三把頭的廚藝時,一道笑聲忽然從外麵傳來。

抬頭看去。

赫然是鷓鴣哨。

看他神采奕奕,眼角掛著笑容,分明是才從入定中醒來,一路循著鐵鼎鍋和藥酒的香味找到了此處。

“道兄,來的也太巧了,剛坐下還沒動筷子。”

“這事怪我,見你入定,就沒讓老洋人去打攪你。”

陳玉樓拍了下身側的長條木凳,讓出一個空位,笑著解釋道。

“確實才出定關。”

鷓鴣哨自然知曉,修行入定動輒數個時辰。

一旦遇到頓悟,更是幾日方醒。

今天還算是順利,前後也就三個來鐘頭。

而心情之所以如此愉悅,自然是修行有成。

經過這段時間,夜以繼日,挑燈夜讀,總算是將太玄經通讀下來。

太玄經一共前後七卷。

分彆是食炁、吞符、導引、丹砂、役靈、通神以及玄道。

玄道服氣築基功,其實就是食炁卷中記載的古法。

隻不過被青池道人單獨拆分下來,映照在了遺蛻漆棺外的圖畫之中,也算是為他這一脈的後人留下刻錄。

萬一古法遺失。

後代道人,也能找到它的棺槨,重新獲取傳承。

隻不過就是他也沒想到。

千年後,遺蛻古棺確實被人挖了出來,卻不是他這一脈的後人,而是為皇帝煉製不死藥的那幫道士。

四處破山掘棺,試圖借助於屍骨中的龍氣,煉成不老金丹。

但不得不說,樓觀派的傳承實在驚人,隻是食炁一卷,便能讓人修行至大境界,剩下六卷也是各自對應一門古法。

對他而言,這何止是意外之喜。

見他眉宇間難掩喜色,陳玉樓便大概猜到或許和太玄經有關。

畢竟。

自從終南山一行後。

幾乎每一天,除卻例行修行外,絕大多數時間都在苦心鑽研。

“來,嘗嘗,味道如何?”

“好。”

鷓鴣哨毫不猶豫,端起酒盞,仰頭一口灌下。

刹那間。

仿佛有一縷火意在胸口燃起,然後沿著周身脈絡舒開。

向來穩重的他,都差點沒忍住輕哼出聲。

“好酒啊,看來是孫把頭珍藏?”

“哪裡哪裡,道人言重了,不過是自家釀的濁酒,承蒙客氣,諸位不嫌棄就好。”

孫把頭樂嗬嗬的擺了擺手。

隻覺得和眼前這一行人,哪怕隻是說說話,心情都是前所未有的愉悅。

“來,嘗嘗鐵鼎鍋。”

早就忍不住的眾人,自然不會客氣,之前過羌水時,他們在船上就沒少嘗試這種吃法,圍爐而坐,一鍋亂燉。

外麵夜幕漸漸落下,夜色如墨。

大河沿岸也慢慢歸於寂靜。

船艙內卻是越發熱鬨,不時驚起岸邊崖壁古樹上的幾隻夜鳥。

一直到後半夜。

酒足飯飽的眾人,這才滿意無比的回去休息。

隻有行過岷江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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