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靈臉頰不由一熱。
握著玉盞的蔥白手指上,都像是染著了一層緋紅。
“花靈師妹進展好快,道基已成,看來大道不遠了。”
陳玉樓淡淡一笑,拿起身前的酒盞,和兩人輕輕碰了下。
原本還偷偷看向這邊的幾人。
一聽這話。
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震撼。
當日昆侖山祖龍頂,借著龍丹靈氣,她才堪堪築基,這才過去多久,竟然就已經道基穩固麼?
不但老洋人,就是身為大師兄的鷓鴣哨,也是難掩驚歎。
早知道師妹天賦在他們三人當中最高。
但修為精進之快,還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為她高興的同時。
內心深處也不由生出幾分急迫感。
一行人中,他年紀最大,當日建福宮一行,按照行崖道人的說法,修行與練武,其實本質上如出一轍。
年輕時,趁著氣血旺盛,一鼓作氣。
之後水滴石穿,厚積薄發,方才是最好的路徑。
“哪有……”
花靈並不太喜歡這種萬眾矚目,她更願意的是默默修行。
突破晉升,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甚至連每天在一起的紅姑娘都沒說過。
沒想到,還是被陳大哥一眼看破。
“修行提升是好事。”
“彆人想到這一步還做不到呢。”
見狀,陳玉樓搖頭一笑。
“順水推舟就好。”
“花靈師妹,你這話說的可是要得罪人了……”陳玉樓聳了聳肩,指著不遠外瞠目結舌的楊方和老洋人。
“沒,師兄,還有楊方大哥,我真沒有那個意思。”
原本還低垂著腦袋的花靈。
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慌亂,小聲解釋道。
此景一出。
眾人頓時相視一笑。
花靈還是那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
“來來來,喝酒。”
“今日必須不醉不歸,明天……再努力修行。”
“哈哈,我也這麼想的,今夜飲酒明日奮起直追。”
一眾人不再糾結於此,各自端起酒杯,酒桌之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漸漸放開的楊方,再沒有之前的拘束,就差拉著拐子和老洋人鬥酒了。
比起幾個年輕人喜歡熱鬨。
他就要沉靜許多。
隻偶爾和魚叔他們幾個老前輩喝上一杯,大多數時間裡,都是自斟自飲,笑吟吟的看著歡呼雀躍的眾人,嘴角不由勾起一絲弧度。
明明年紀也不大。
但心態似乎已經偏向於老人家了。
“少掌櫃,夜深了,我們幾個老家夥就不留下打攪你們的興致了,還是早點回去關門睡大覺咯。”
等到夜深人靜。
莊子裡漸漸安靜下來。
魚叔幾個人也都已經喝好,也沒鬨出太大動靜,隻是側身低聲說了一句。
“也好。”
“魚叔,我送你們下樓,正好有點事情想要問問。”
陳玉樓點點頭。
這幾位都是當年跟著老爹一起打天下的前輩,或多或少身上都帶著傷,像老七叔更是折了一隻手。
年紀大了,精力也遠不如楊方那幫年輕人。
隻想著早些躺下休息。
“好。”
魚叔並未喝多,此刻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
幾人起身,從身後繞過,隨後才沿著樓梯一路下去。
一直目送老七叔幾人各自離去後。
觀雲樓外,就隻剩下他們一老一少,陳玉樓指了指不遠處的湖邊,“魚叔,陪我走走?”
魚叔哪裡會拒絕。
躬身走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湖邊漫步而行,今夜其實月色不錯,隻不過湖上光景被樓上那盞大宮燈掩蓋。
“這半年,湘陰地界上一切平穩吧?”
“回少爺話,安靜的很,有常勝山坐鎮,三湘四水翻不起風浪,哦對了,羅老歪那小子來過幾次,說是要拜見少爺,不過被我打發走了。”
陳玉樓已經許久不曾聽聞羅老歪這個名字。
一時間,還真忍不住生出幾分好奇。
“他來做什麼?”
對於羅老歪,陳玉樓一直以來都是冷處理。
隻要他不作死,老老實實待在他的鵝頭山,不說混出什麼樣子,至少在陳家地盤上,能夠安然無虞。
但自從那次,被他一手劍術斬湖嚇破膽後,羅老歪再不敢動歪心思。
上一次得到他消息。
還是聽說他帶人去了銅鼓山,想著學他陳家發丘起家。
隻不過心思太大。
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夜郎王墓上去。
“那小子嘴嚴的很,隻說是發現了什麼東西,想要獻給少爺。”
魚叔向來瞧不太上羅老歪。
隻不過,以往少爺和他稱兄道弟,那小子臉皮又厚,總來莊子上打秋風,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如今,少爺與他分割,他更是懶得理會。
不是看在以往一點麵子上。
他都不會出麵。
“銅鼓山,發現好東西?”
“難不成那小子運氣這麼好,真被他瞎貓碰到死耗子,進了王墓?”
陳玉樓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古怪。
“那就不清楚了。”
“不過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那東西似乎大有來頭,一直說隻有少爺這樣的大人物才能鎮得住。”
魚叔輕聲回應道。
“行,哪天有空,讓人去一趟鵝頭山,讓他把東西送來莊子裡。”
陳玉樓對此並未抱上太多希望。
羅老歪手底下工兵營什麼水平,他還是有數的,連秦嶺裡那些土夫子都不如。
純粹就是靠生挖硬刨。
當初鷓鴣哨師兄妹三人,在十萬大山裡那麼多年,最後都無疾而終。
憑羅老歪想破王墓,這輩子都不太可能。
“是。”
魚叔當即應承下來。
“對了,魚叔,去年我臨走前,交代您的那件事,做得如何了?”
搖搖頭不再多想。
陳玉樓轉而說起了正事。
而魚叔明顯也早就猜到他是為了此事而來,心裡已經有了準備。
“回少掌櫃,君山島那邊年前我就派了人過去。”
“原本是被一幫洞庭湖水匪占據,那幫人常年在水上討生活,水性極好,來去無蹤,幾乎個個手裡都有命案,在官府那邊掛了名字。”
“手上還有幾條槍,打家劫舍,沿途過水的船都搶。”
“夥計登島後,先是接觸了下,不過那幫人強橫慣了,一點沒把陳家放在眼裡,所以……”
魚叔說到這。
那雙蒼老的臉上忽的閃過一抹笑容。
“他們就都被我送到水下喂魚了。”
聽到他這話。
饒是陳玉樓心頭都忍不住一動。
陳家上上下下,都覺得這老頭性格溫和,但也隻有老七叔他們幾個老一輩的人知道,魚叔手段何等凶狠。
不狠,怎麼在江湖上立足。
不凶,又怎麼打得下如今這麼大一片地盤?
隻不過如今他年紀大了,江湖上已經少有人知道他的名頭。
那幫水匪惹誰不好,去觸他老人家的黴頭,死了也算是為民驅害了。
“如今呢?”
“一支五十人的隊伍,就在島上坐鎮。”
“君山已經清好,少掌櫃隨時都可以登島!”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