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遇仙派、洞玄金玉集(1 / 2)

陳玉樓聲音不大。

但一字一句卻仿佛蘊藏大道,令人心神不由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滄海桑田、日月輪轉、古人歲月、時光荏苒。

食炁者百年不死,成仙者與天同壽。

不走到最後那一步,百年回首,任你天賦超然、富可敵國、紅顏禍水、君子之澤,終究不過紅塵枯骨。

在場諸人,除卻老九叔外。

已經儘數踏入修行路。

對他這一番話理解也尤為深重。

猶如重錘敲鼓,胸口下心神顫顫,耳邊嗡鳴不斷。

隻是……

這世上誰人不想成仙?

螻蟻尚且苟且偷生,蜉蝣何況向死而生。

要是真那麼簡單,而今應該還是秦皇治下,大秦一統,哪裡輪得到什麼兩漢三國、隋唐宋元?

自古到今,多少人為了長生,服汞食氣、吞金飲露,甚至拋妻棄子,終日打坐修行,結廬避世,就是有著成仙作祖的美夢。

但夢如黃粱,終究不過一池泡影,一碰就碎。

幾個人能夠真正掙脫枷鎖,打破桎梏,得見永生?

古往今來世上關於仙人傳聞不少。

但……到目前為止他們也不曾親眼見到一位。

尤其末法時代,道法不顯,妖物橫行,邪祟肆虐,修行之人卻是少之又少,想要修成陽神、煉虛合道者更是難如登天。

見洞府中眾人神色凝肅。

陳玉樓也是暗暗歎了口氣。

這話是說給他們,但又何嘗不是講給自己聽?

青木長生功,雖是直抵長生大道的仙家法門,這一年多來,破境如喝水,似乎也在驗證著這一切。

但隻有真正身處其中的他才知道,一路走來,又何嘗不是如履薄冰?

他們隻看到他三天一小境,五天一大境。

但誰又知道,幾百個日日夜夜裡,他何嘗敢有過半點鬆懈?

朝陽暮霞、食炁導引。

最為關鍵的是,他所修行的法門,絕對是古今以來頭一份,甚至連參照都找不到。

隻能全靠他獨自摸索。

鷓鴣哨等人所修的玄道服氣築基功,好歹傳承有序,代代相應,上至老子、文始真人,下至火龍道人、青池道人。

西域之行前,還會擔心於殘卷難修。

但上過終南山,尋到那卷太玄經後,玄道服氣築基功被徹底補全,已經再無擔憂。

隻要一新修行。

厚積薄發。

遲早能夠凝丹化嬰。

“昆侖,來,給我搭把手。”

“既然來此,總不好眼睜睜見到前輩遺蛻在這風吹雨淋。”

吐了口濁氣。

陳玉樓順手脫下長衫,沉聲道。

“是,掌櫃的。”

昆侖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取下身後大戟,遞到老洋人手上,神色沉凝,大步向前,走到他身前。

將長衫鋪在地上。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的將白骨平移過去。

即便坐化了許多年。

還是在醴泉邊上,洞府內水氣深重,潮氣彌漫,但白骨卻並未散架。

最為驚人的是。

玉骨之上纖塵不染。

此刻的他仍舊保持生前模樣。

盤膝坐地,雙手交錯,橫於丹田之外。

雙目前視。

神色淡然。

仿佛打坐前就已經預知到了生死,但卻沒有絲毫恐懼慌亂,隻有一種猶如古井般的平靜。

見此情形,饒是陳玉樓都不禁心生敬意。

世上追求長生者不計其數。

大多都是因為畏懼死亡。

而身前這位前輩,卻能夠如此坦然地麵對生死,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一點點將白骨放好。

又用衣衫將其上下包住,確認不會受到風吹雨淋,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掌櫃的……”

正要起身,昆侖似乎看到了什麼,忽然伸手在地上一抓。

“什麼?”

“你看。”

昆侖攤開手心。

隻見那赫然是一枚玉牌,不是什麼好料子,種水渾而不透,甚至表麵上還留著一條細微的裂紋。

但因為跟隨在道人身邊。

以氣機靈氣溫養。

玉牌通透潤澤,燈火照耀下,折射出一抹漂亮的光。

“這是……”

陳玉樓眉頭一挑,下意識接過拿在手中。

湊近風燈前,細細看了一眼。

玉牌頂端琢有一道小孔,隱隱還有幾道勒痕,應該是穿繩佩戴所用,不過數百年過去,隻留下玉石,繩索早已經腐爛化作泥土。

這種玉牌一般而言,要麼掛在腰間,要麼係於頸口,稱之為佩飾,意為君子如玉。

手指在玉牌上輕輕摩挲而過。

銘文清晰可見。

“遇……仙?”

玉牌上陽刻著兩個古篆字,分明就是遇仙二字。

“遇仙?”

“是前輩名號?”

“這名字一聽就是道家真人,應該是道號吧?”

“遇仙二字太大,按理說道人不會取這種名號,我倒是覺得像是一種寄托、願望之類。”

“我也覺得師兄說的有道理。”

“話說道家有遇仙這個門派嗎?”

聽到他喃喃念出。

周圍一行人不由四目相對,然後低聲爭論道。

陳玉樓並未參合,但心頭卻是隱隱有了個猜測,遇仙二字,既然出現在隨身玉牌上,就一定不會空穴來風。

“掌櫃的,前輩遺蛻是?”

昆侖撓了撓頭,他也沒想到隨手撿起來的一塊玉牌會引氣如此大的轟動。

不過,眼下最為重要的不該是遺蛻麼?

“暫時不急。”

“好歹問過前輩意思。”

昆侖話雖然隻說了一半,但陳玉樓哪會不懂他的意思。

畢竟他都說了,不忍見前輩風吹雨淋。

但此處既無棺又無槨,不能像當時的青池道人那般,重新請回棺中,又不像金算盤前輩,將遺骸送回方家山下入土為安。

“好。”

昆侖點點頭。

其餘人也並未意見。

隻有湊在人堆裡,左看右看的老九叔,一下悚然而驚,隻覺得渾身一涼,仿佛有人在腦後吹了口氣。

問過前輩意思?

什麼意思?

這前輩都化作了一具白骨,怎麼問?

張了張嘴,老九叔皺著眉頭,偷偷看了眼陳玉樓,一肚子的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才好。

他總覺著半年不見。

少掌櫃就像是撞客了似的。

說話神神叨叨。

之前在湖邊,說什麼白鹿開口,還能訕訕一笑,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但眼下……

對著一具白骨問話,聽著都讓人瘮得慌。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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