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尋常市井百姓,修行之輩的血肉更為鮮美。
對它們妖屬而言,修行者不異於一株株大藥。
眼下,妖識掃過四周,百米之內,除卻這位陳先生之外,少說還有七八位修行中人,果真好大的手筆,不對……應該是好多的靈藥。
既然送上了門。
它自然也不會客氣。
死字落下的刹那。
老蛟身軀便已經朝著陳玉樓重重砸下。
十多米長的蛟龍之軀,撕開虛空,速度恍如雷電,黑霧滾滾而起。
這一幕看的幽泉底下的烏衣瑟瑟發抖。
再不敢遲疑。
化作一道黑煙從水底竄出,眨眼便一路逃到了後方的山崖上。
神仙打架。
可不要禍及自己。
這等層次的廝殺它連看一眼都心驚膽寒,何況參與其中。
身側花靈、紅姑娘還有袁洪,並未多說什麼,隻是死死盯著山下,見狀,烏衣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龍印信!”
眼看那道身軀如同隕星落石般撞來。
陳玉樓不疾不徐。
掌心一翻。
口中輕輕吐出幾個字。
一枚巴掌大的銅印憑空出現在他手中,迎風便長,刹那間,便化作一座山丘般橫在了他身前。
赫然就是昨夜得到的那枚降龍寶印。
一夜過去。
他已經能夠掌握了些用法。
如今……
正好派上用場。
試一試它是否如傳說中那般淩厲!
老蛟也沒料到,會有一座山印忽然橫空出世,但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何況,千百年錘煉打熬,它自問血肉之軀早已經煉到了極致。
就是青銅秘金。
也攔不住它這一擊。
嘭!
眨眼間。
蛟尾狠狠拍在降龍寶印之上。
嘭的一聲巨響,讓老蛟心驚的是,結果並未如它預料的那般,將那枚山印抽得支離破碎,恰恰相反,它甚至覺得體內氣血翻滾,一陣刺痛蔓延。
更讓它駭然的是。
從那枚山印上,它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抑。
仿佛,那印章極為克製自己。
“好像還行。”
與它的驚詫截然不同,陳玉樓微微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滿意。
牛刀小試。
降龍寶印算是過了關。
老蛟方才那一擊何等恐怖,身處風暴中心的比誰都要清楚,蛟軀未至,那股妖氣便如刀子般劃過臉龐,帶起一陣刺痛。
若是真的任由它抽下。
彆說凡體肉胎,血肉之軀,就是花靈三人所在的那麵峭壁懸崖都要被抽得寸寸碎裂。
但寶印上卻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領教過前輩高招。”
隨手一招,將寶印收回,尚在半空便重新化作巴掌大小,落回手中,瞥了對麵的老蛟一眼,陳玉樓朗聲一笑。
“也該讓前輩,試試陳某手段了。”
從頭到尾。
他都不曾顯露過半點殺機,語氣溫和,神色淡然。
仿佛並非廝殺,而是老友會麵。
但……
此刻話音落下的刹那。
老蛟頓時感覺到一股堪稱可怖的氣勢,從陳玉樓身上驟然攀升而起。
錚!!
蓄勢。
拔劍。
屈指一彈,一道錚鳴響徹。
下一刻,老蛟隻覺得原本還被黑霧籠罩,雨幕遮掩的視線,一下便變得雪白一片。
劍光如瀑般朝自己斬下。
“吼——”
即便隔著數米,它都能感覺到那劍光之淩厲,仿若一道分割陰陽,隔絕晨昏的白光,讓它心神瞬間沉到了穀底。
不敢有半點遲疑。
老蛟一聲低吼。
一身磅礴妖氣毫無保留,儘數催動,霎那間,一陣鐵葉交錯之聲回蕩,渾身上下一共三千六百塊鱗甲儘數合攏。
遠遠看去。
它就像是覆上了一層漆黑如墨的重甲。
劍光瞬息即至。
斬落在它身上。
先是一陣強烈的嗡鳴,就如磨刀一般,聽上去刺耳無比,旋即……鐵石相撞的錚鳴響徹,老蛟隻覺得落在身上的不是劍氣,而是一座山巒,壓得它喘不過氣。
最終。
錚鳴交錯變成了一道刺啦聲。
厚重如鐵水澆灌的鱗甲,終究沒能撐住鋒利無比的龍鱗劍。
這場矛與盾的交鋒。
也是以矛勝出。
老蛟背脊處的鱗甲上,一道狹長且深的白痕浮現,隨後,猩紅的血從白痕中滲出,猶如汩汩泉水。
痛!
入髓的劇痛,瞬間彌漫老蛟全身。
它都記不清有多久,不曾感受到如此痛苦,更為恐怖的是,那縷劍氣蠻橫無比的闖入它身軀內,似乎要將它一身血肉都儘數攪碎。
仙劍!
不可敵!
一個念頭在老蛟腦海中浮現。
然後……
它竟是毫不遲疑的拖著身軀,朝著身後山裡中疾馳而去。
原以為。
自己修行千年。
即便還未走到化龍那一步。
但也能輕易破陣。
沒想到這個姓陳的,手段如此恐怖。
隻交手一招。
就斬破了它蘊養千百年的鱗甲。
他娘的,今日出門沒看黃曆,再不逃回湖下龍宮,這座君山島怕是就要成為自己的葬身之地。
隻是,陳玉樓又豈會任由它這麼離開。
費了這麼大力氣。
才將老蛟從龍宮中釣出來。
這要是讓它從眼皮子底下逃走,那他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昆侖,攔住它。”
“道兄,為昆侖掠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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