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六七根支撐穹頂的梁柱外,就隻有老蛟休眠的那座雕花石椅。
那座石椅也是古物,看包漿樣式,應該就是當初水府所有,隻可惜實在太過龐大沉重,即便他身具洞天,也難以帶走。
至於鑲嵌各處,散發著清冷幽光的夜明珠。
也被他一一取下。
儘數納入洞天當中。
陳家那座觀雲樓,曆經數十年,兩代人的經營,已經算是窮三湘四水之富庶,但與此地一比,還是顯得有些窮酸。
按照他的估算。
僅僅是這座龍宮中的藏寶。
價值就不單單是簡單一個天價能夠形容。
之前從精絕古城返回,拐子一直嚷嚷著要重啟搬金樓,如今看來,彆說一年一次,就是一年兩次也夠了。
走過前殿。
他又巡視了下後殿以及兩側耳室。
也堆積著不少藏寶。
但無論品相還是價值,都遠不如之前所見。
明顯就是老蛟經過了層層篩選。
那家夥眼力極為毒辣,即便是他都挑不出什麼毛病。
一路負手而過。
將其中品相稍好的帶走。
至於那些破銅爛鐵,或者連修複都無法恢複的瓷器玉石,隻能放棄。
前前後後。
差不多花了一個來鐘頭。
等他穿過大殿,走出蛟宮時,看似還是孑然一身,但身上卻是藏著價值連城的寶物。
“還是打劫來的快。”
“哪天缺錢了,還倒什麼鬥,直接找個有蛟龍藏身的水域,搶就完了。”
神識掃過氣海洞天。
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向來空蕩蕩的洞天內,如今卻是堆得滿滿當當,幾乎連落腳之地都沒有。
再想到以前四處倒鬥,風餐露宿、嚴寒酷暑,但即便是瓶山那種深山大藏,所取金銀也不過今日的十分之一。
想到這,陳玉樓忍不住搖頭一笑。
不過。
這念頭一起,就被他給壓了下去。
若是數年前的陳玉樓,這麼做無可厚非,但而今的他,下墓倒鬥,可不是為了金銀明器那麼簡單,最重要的是修行資材。
對他而言。
一株靈草寶藥,價值遠遠勝過一座金山。
隻不過……
行走俗世當中,免不了衣食住行。
就算那些隱居避世,眠臥山間的高人隱士,也不可能做到餐霞飲露,照葫真人也要變賣祖產,方能維生。
知曉孰輕孰重就行。
吐了口氣。
陳玉樓也不遲疑,身形一晃,瞬間化作一道流光,破開水霧,直奔湖麵而去。
數百米大湖水深。
轉瞬即至。
等他破開水麵,天色不知覺間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不像之前老蛟身隕血落,烏雲密布的情形,而是金烏西墜,紅霞滿天。
在茫茫大湖上映照出一片紅光。
遠處,打漁船紛紛趁著夜幕降臨,朝著湖邊趕去。
來往的大船亦是如此。
尋找最近的渡口停泊。
隻有水鳥還在覓食,大魚破水而起,留下一道道白色身影。
抬頭看了眼,辨清君山島的方向,陳玉樓收起身外氣罩,神色率性隨真,悠閒自然,解決了老蛟,也就意味著接下來會是一段平靜生活。
無非讀書、修行、種草、刻籙,最多再研究研究煉丹和陣法。
看那些打漁運輸的大小船隻就知道。
這段時日。
湖上已經太平了許多。
有羅老歪那家夥在,往日橫行無忌的水匪也都迎來了末日,死的死逃的逃,哪還有心思為非作歹。
他也沒了後顧之憂。
安心修行就好。
一路走馬觀花中,不多時,猶如白銀盤裡一青螺的君山島便近在咫尺,從半空降下,落在鎖龍井外。
老蛟已經被拆解的差不多。
蛟肉、精血、妖筋、鱗甲以及龍骨,各自歸攏收好,有條不紊。
至於山下那幾頭妖物屍身,已經不見了蹤跡。
陳玉樓神識隨意一掃。
很快便將視線投向了那口幽泉當中。
就這麼一會功夫。
泉下空間大了數倍不止,硬生生被烏衣挖穿,山下水係彼此相連,赫然成了一座地底宮府。
那幾頭妖屍就存放在洞內。
為了不受潮氣侵蝕腐壞。
烏衣甚至還特地用妖氣將其小心護住。
此刻的它,也沒歇著,在地底之下來回穿梭,一雙利爪鋒利無比,不斷開辟著宮府範圍。
速度之快。
饒是陳玉樓都不禁為之咂舌。
不說的話都以為它還具有搬山甲獸的血脈。
掃了一眼,陳玉樓便收回目光,隻要它不將整個君山島打穿挖空,沉陷入湖就行。
“效率不錯嘛。”
穿過一堆亂石以及倒塌的古樹,走到近前,看著還在忙碌的一行人,陳玉樓忍不住笑道。
“掌櫃的。”
“陳兄。”
“陳掌櫃,你啥時候回來的?”
隨意閒聊了幾句,陳玉樓指著妖筋、鱗甲和白骨,看著拐子吩咐道。
“等會入夜了,將它們運往石君山中,交到李掌櫃手上,告訴他,這次沒有特定,讓他自己看著煉器。”
“成。”
“掌櫃的儘管放心,我一定按時送到。”
“估摸著李掌櫃到時候怕是要樂瘋。”
花瑪拐點點頭答應下來。
山下渡口處就停有幾艘大船,搬運這具龍骨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
以他對李樹國的了解,那位可是將煉器一事刻入了骨子裡的瘋子,如今這樣一件世上罕見的材料送去,估計接下來半個月……不,是幾個月都得不眠不休。
“掌櫃的,喏,這是您要的東西。”
見兩人聊完,昆侖則是順勢遞給他一隻玉盒,咧嘴笑道。
聞言。
陳玉樓心神不由一動。
下意識接過拿在手中,揭開玉蓋。
下一刻。
他便見到一枚足有拳頭大小,通體晶瑩如玉,散發著磅礴妖氣的丹珠,靜靜躺在玉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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