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父子反目,兄弟鬩牆,都是再常見不過。
老蛟說的好聽,當年法會特地當著諸多大妖,送與它一枚鱗甲護身,然後呢……足足幾百年時間,都不曾再見過一次。
什麼血脈後裔。
狗屁不如。
也是因為如此,它自小得到的觀念就是一心變強,隻有拳頭夠大,才會贏得尊敬畏懼折服。
黑暗法則,不外如是。
如今,它竟是一個人類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這是它從未有過的感覺。
“或許……”
“萬一不是。”
站在洞口處,身前的隧洞已經打了大半,眼看就要結束,但眼下的烏衣卻是恍惚不已,完全沒有繼續的勁頭。
腦子裡亂糟糟一片。
一會覺得陳先生為自己留了一份。
但下一刻又覺得,那一份或許是留給他人。
“洞府挖的不錯嘛。”
就在它胡思亂想,心煩意燥到了極致時。
一道溫和的笑聲忽然傳來。
嚇得烏衣差點沒癱倒在地。
等反應過來,方才明白是陳先生駕臨。
“烏衣拜見先生。”
“喏,這是你的那一份。”
方才垂頭,便見到身前幽光一閃,烏衣錯愕的抬頭看去,這才見到一隻牛皮袋子懸在身前。
雖然袋口緊緊係住。
但從散發的味道看,赫然就是蛟龍精血無疑。
“這……”
烏衣一下怔在原地。
那雙眸子竟是一下變得通紅。
“行了,感謝一類的話不必多說,好好修行,比什麼都重要。”
“陳某還等著你去為我尋藥。”
擺擺手,留下一句話。
旋即他身形一晃,衝天而起,轉瞬便消失在洞府內。
隻留下烏衣,衝著他離去的方向跪伏在地,用力磕了幾個頭,“多謝先生厚賜,烏衣一定不負重托!”
出了幽泉洞府。
迎著山風。
夜色已經落下。
一輪新月緩緩升起,月華籠罩君山島。
山下幾人已經忙完。
隻有一股彌漫不去的血腥味。
估計再下一場雨應該就能衝刷掉。
“掌櫃的,那我們先去住處,準備晚飯了。”
昆侖提著一扇蛟龍肉,那是全身上下最好的一塊,專門剔出來,準備拿回去烤上。
但即便如此。
目測也有個兩三百斤。
也就是昆侖,不然換做其他人,絕對做不到如此隨意。
“好。”
“我馬上過去。”
陳玉樓點點頭。
目送幾人離去。
隨即才漫步下山,朝著拐子一眾人走去。
他正在和老九叔還有一幫心腹夥計解釋什麼,但卻無人聽得進耳朵裡,老九叔同樣如此。
緊緊攥著旱煙杆。
死死盯著橫在山穀裡那具白骨。
一張臉上滿是錯愕驚歎和無法置信。
渾身都在發抖。
白日時突如其至的天變,就讓他覺得不太對勁,胡思亂想了一下午,如今親眼見到那駭人無比的白骨,他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
比起他,另外十來個夥計更是震撼。
隻覺得心跳如雷。
渾身血水都在加速流轉。
腦子裡空白一片。
被蛟龍骨上妖氣凶威一衝,幾乎都要站不穩。
“老天爺,這……這究竟是個啥?”
“蟒?還是大蛇?”
“彆瞎說,什麼蛇能長出爪子來。”
“那……不會真是龍吧?”
“絕對是,除了傳說中的洞庭蛟龍,什麼能有這等驚世駭俗?”
一眾夥計壓低聲音爭論不止。
隻是語氣裡的駭然、驚惶以及好奇卻是如何都抑製不住。
“老九叔……”
陳玉樓負手信步上前,“麻煩你們連夜將這些送去石君山,交到李掌櫃手上。”
“途中一定不能出任何岔子。”
“好……”
聽到這話,老九叔下意識點了點頭。
旋即又反應過來,無比複雜的問了一句。
“少掌櫃,這事交給我絕對沒事,隻是……您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一頭蛟龍!”
陳玉樓也不隱瞞。
特地隻叫了他和幾個心腹夥計,為的就是將這件事影響控製在最小範圍內。
不然人多口雜。
到時候還不知道要傳成什麼樣子。
“真是……”
聽到少掌櫃親口確認,老九叔一雙粗糲的手顫抖的更是厲害。
蛟龍啊。
少掌櫃他們竟然獵殺了一頭龍。
這他娘的說出去,怕是都沒人敢信。
而且,洞庭蛟龍之說古來有之,但他們聽過要麼就是心懷敬畏,要麼就是一笑而過,但就是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去獵龍啊。
偏偏……
少掌櫃不但做了。
而且做成了。
此刻借著頭頂熹微的月光,抬頭看去,那具龍骨少說十來米長,矗立在那都有幾人高,即便死去,都裹挾著滔天凶威。
讓人望而生畏,如墜冰窟。
他實在想象不出來。
它活著時,又該是何等恐怖?!
“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九叔,我不希望到時候傳的江湖上流言四起,你,還有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
沒有理會一行人心中作何想法。
陳玉樓隻是平靜的叮囑道。
聲音不大。
落在眾人耳邊,卻不次於滾滾雷鳴。
老九叔率先反應過來,雙手抱拳,“少掌櫃放心就是。”
“這件事,我一定爛在肚子裡,絕不外傳。”
有他起頭。
剩下一眾夥計,也是紛紛應聲。
“絕不外傳!”
聞言,陳玉樓滿意的點點頭。
“行了,時間緊迫,先將龍骨送到山下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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