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嘩啦啦——
一瞬間。
三枚紙甲應聲而起,五官通透,眼神靈性,就如活人一般。
從桌上一躍而下。
俯身、抱拳、行走、跳動,不見半點凝滯。
以至於都會懷疑,它們是否會開口說話。
見到這一幕,饒是陳玉樓眼底也是光芒閃爍,看的興致大起,要知道,他也修了一些紙甲術,但與封思北一比,簡直雲泥之彆。
在他手中。
紙人最多也就能知進退。
至於靈性,幾乎不見分毫。
但眼下……說那三道身影是人都不過分。
果然。
這東西還是得在封家人手裡,才能發揮出最大作用。
尤其是過了百尺鳥道後,到時候山洞深處,詭異陰森,不見天光,有紙人為之帶路,等於多了三個幫手。
而且還是雨水不懼、刀槍不死之物。
除卻雷火外。
幾乎再無克製。
“好手段!”
陳玉樓撫掌而笑,發自內心的稱讚道。
“有了這三副紙甲,想來道長更是如虎添翼了。”
“陳掌櫃謬讚,區區旁門左道,不足稱道。”
小心收起紙甲。
三人又閒聊片刻。
不多時,外麵走廊裡漸漸傳出開門說話的動靜,陳玉樓也不耽擱,專程向封思北引薦了楊方和白半拉。
楊方還好。
年少有為,朝氣蓬勃。
無論頸上摸金符,還是身後金剛傘以及腰間打神鞭,無一不在表明著他的身份。
確是摸金校尉無疑。
但白半拉怯懦小意,言語之中也多有恭維。
倒是讓他有些疑惑不解。
不過,封思北也是老江湖,自然不會當場點破,隻是一一拱手謝過。
無論如何。
地仙村是他家事。
也是封家老祖宗埋下的禍亂。
如今人家千裡迢迢,前來相助,他已經是感激莫名,又豈敢有其他心思。
等見過麵。
陳玉樓簡單吩咐了下。
眾人這才各自散去,吃過飯,要麼留在客棧裡閉關修行,要麼就是結伴而遊。
巫溪雖說不大,但風俗人情彆具一格。
而且曆史底蘊深厚。
早在先秦時代便已經建城。
分屬於巫鹹國和巫臷國。
夏商周時則屬庸國魚邑,之後劃歸楚國。
也是那時,因為楚國巫儺之風盛行,巫溪境內產生了極為濃厚的巫文化。
從小鎮中走過。
許多古跡上都還留有獨屬於那個時代的痕跡。
而且,小鎮不大,就當是散散心。
封思北星夜趕路,加上來往此地多次,早沒了新奇,自顧自的上樓休息,為明日之行養精蓄銳。
一天時光。
轉瞬即逝。
隔天,一大早。
眾人便已經紛紛起來,除卻留下幾個駕船的夥計外,其餘人各自帶上水糧,沿著大寧河深入山中。
為了避開那些鹽井礦工。
一行人更是特地挑無人僻靜處穿行。
還好有封思北在,不然,茫茫深山,遍地上懸下削的崇山峻嶺,腳下急流奔湧,廢棄的礦井天坑更是無數,稍有不慎還真說不定會出事。
其餘人還好。
畢竟都有修行在身。
隻有白半拉,痛苦無比,他在北方長大,何曾見識過這等凶嶺險峰,尤其是那些販鹽運貨的古棧道,走在其中,就像是踩在雲霧之間,渾身抖得厲害。
根本不敢往下看。
片刻的功夫,整個人就跟從水裡撈上來的一樣。
無奈下,陳玉樓隻能讓楊方和老洋人兩個照顧著他點,彆還沒抵達地仙村,人就先沒了,那不是笑話?
白半拉知道自己不比他們。
也不客套。
一般地方閉著眼睛咬牙也就過去了。
遇到那種實在凶險的沒邊的,隻能任由兩人架著他越過。
一行人,從大早上天才放亮,一直走到晌午時分,烈日懸空,照得山裡水霧蒸騰,雲霧滾滾。
封思北一路也是不時駐足停下。
拿出一份自製的地圖,辨認方向。
他這趟要去的是東溪河荊竹壩,那一片懸棺無數,加之古礦洞遍布,這些年來,聽當地礦工說起幾次,深山鹽井內經常能夠聽到詭聲。
以往,他獨身一人,無人相助,不便深入。
如今卻是兵強馬壯。
哪裡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找了處陰涼處,簡單填飽肚子,稍稍休息後,一眾人繼續出發,直到日暮將近,領路的封思北終於停下。
一行人身處,赫然是條深山峽穀。
抬頭望去,猿猱難度,鳥無落腳之處,儘是數百丈的懸崖峭壁,其中隱隱還能見到無數古人鑿出的懸空棧道以及……懸棺。
山中雲霧封鎖,山勢險峻嵯峨,那些鳥道交錯縱橫。
氣象神秘,恢宏驚人。
本就累掉半條命的白半拉,隻覺得頭暈目眩,在知道要攀行上去,在那些棧道之間,尋找此行入口時,更是痛苦到了極致。
不過……
看周圍眾人皆是一臉期待。
還有心思打趣。
他也隻能咬緊牙關,拚了命的給自己鼓氣。
“陳掌櫃,封家先祖留下的指迷賦中,有一句叫做鳥道縱橫,百步九回之語,貧道一直不能理解其中意思,你看,是否是風水術語?”
封思北抬頭看了片刻。
越看也是覺得此地格局驚人,或許就是自己要尋之地。
下意識捧著地圖,走到同樣在觀察形勢的陳玉樓身邊,輕聲問道。
“極有可能。”
“不瞞道長,陳某方才看了此處地勢風水,老龍盤旋,龍脈潛伏,山間雲霧空靈縹緲,峭壁瀑布放如銀河墜天。”
“這分明就是風水中罕見的隱納、藏仙之勢。”
“乃是最好的幽隱之地。”
“而地仙村中又有仙之一字,你家那位前輩,要是想要尋找一處成仙之所,這地方再合適不過。”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